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文:魯力立

饒雪漫是中國青春文學教主。她的《甜酸》和《左耳》不僅賣文字更賣書模,從形象到抽象全部滿足了中國少女被禁閉的青春幻想。實際上,它更代表了85後一代年輕人的記憶。因此當《左耳》被傳出開拍的消息,這部電影就註定會受到社會的關註,特別滿足已經成長起來的85後追憶青春的心理。

這種關注,一在於原著的貼合度,二在於演員的恰合度。《左耳》通過塑造一群性格迥異人生復雜的年輕人,講述了他們成長故事。原著洋洋灑灑十幾萬字,線索複雜,矛盾繁多,而90分鐘的電影能否把握好呢?幾年前,《致青春》就是一個反面教材。重點不清晰,矛盾不突出,線索不明朗,企圖面面俱到,又變成了蜻蜓點水。雖然表達了回首青春明媚傷痛的嘆息,卻遠遠不如《匆匆那年》《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以及今年上映的《萬物生長》那麽明確簡練。

果然,《左耳》也面臨了同樣的問題。青春電影往往以群像敘事,但必有男女主角和第一主線。然而《左耳》的女主角是誰?是小耳朵,還是黎吧啦?男主角是許弋還是張漾?第一主線是許弋和小耳朵的愛情,還是黎吧啦的愛恨情仇?電影和小說最大區別就在於,無法做到文字洋洋灑灑的隨意輪迴,而侷限於有限的時空。蒙太奇再多的想像也侷限於形象的畫面。所以,電影需要捨棄。《左耳》講述了黎吧啦和張漾許弋的感情,又從李珥切入講一個乖乖女如何追求愛情和友誼。從高中到大學,從大學到社會,時空的大跨度註定讓一部電影很難突出重點。

中國內地青春文學誕生於上世紀90年代初期,受臺灣影響很重。少女系夢幻青春故事,帶濃重的公主嗲,死和愛糾纏不休,容易沖動,哭泣和憤怒一樣頻繁,每個人都有著複雜而戲劇化的人生。經歷二十多年的洗禮,這種故事一直很受少女熱愛。但是隨著90後和00後早熟一代進入青春期,這種做夢一樣的故事開始被質疑。他們是生下來就有互聯網的一代,他們的70後父母是改革開放的春風下成長的一代,他們現實而世故,懂得多看得開。所以,如果青春電影還是一直走這種夢幻系列的路子,恐怕要遭變故。相對而言,韓寒的作品倒是依然受到95和00後的喜愛,馮唐的《萬物生長》和《十八歲給我一個姑娘》也對他們的味口。《左耳》卻還是停留在80後的票房,卻並沒有抓住新生代力量。這是為什麽?
我認為,這是一種態度。《左耳》這樣的作品缺乏態度。一方面,它缺乏犀利的視角,和現實的故事。太戲劇化的情緒會讓人煩躁,現在的年輕人最憎惡被強加的思想和情感。二是缺乏幽默感。當下青少年壽命多長網齡就多長,微商老板和段子手雲集。他們熟練地掌握自黑和自嘲的互聯網幽默,對不開心和不滿意直接用這種幽默回擊,並且和現實生活無痕對接。如果電影不能關照青年人的生活,那麽自然得不到承認。

未曾閱讀過原著的觀眾都很難說出《左耳》所以然。一在於故事和人物的突出性不足,二在於態度的不明朗。不過,蘇有朋第一次做導演還是可圈可點。但是這類電影總是以“左耳說愛妳”這樣的詩句忽悠無知少女的春心,恐怕也不是長遠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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