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華昌宜

此為賀「崔媽媽」25歲而撰,12月6日在聯合報刊出,但標題被改為 「崔媽媽:借市場力量搞理想」,內容亦被刪減。原文如下。文中最後幾句原為重點,冀望能感動殷實金主支援,今報上己消失。望我網友將本原文轉傳,或能遇得善款而達原旨。

1989年八月,幾萬感受高房價的市民自動自發地在台北忠孝東路上一睡之後激起了千層浪,開啟了殼蝸牛運動而成台灣最值得注意的民間抗議活動。但參加的年青人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有幾位則去成立了服務租屋市場中媒合房客和房東的「崔媽媽」。對此很不起眼的團隊當時很少人看重,因為他們的服務似乎無關台灣居住問題的結構改變;革命的理想性不顯。

卄五年之後現在回過頭來一看,卻發人深思。今日的房價所得比還高於當年,都市內年青人及弱勢者的居住問題更為嚴竣,但持續迄今斷斷續續的無殼蝸牛運動對期望的結構性改變好像狗吠火車。其實不僅是住房運動,在此歲月裡,台灣各種各類社會運動起伏更迭。但其中少見有組織是靠持續不斷運作而取得成就。在此歷史長河中,在朝主政官員和在野革命者如水流去,但剩下「崔媽媽」默默耕耘,推動了各種業務,以實踐行動替廣大市民做了功德。根據紀錄可以寫成一本厚厚功蹟簿,簡紀如下。

在此四分之一世紀裡,「崔媽媽」的租屋資訉已服務了30萬房東和80萬房客。此外協助了超過30所大專院校,提供學生租房資訊,舉辦租房安全講座;又與各地方政府教育局及民間團体合作,為弱勢民眾提供租房及申請補助服務。

從十年前開始舉辦搬家公司評鑑與推荐,從日本引進現代搬家技術和規範,扭轉了一個台灣當年的搬家流氓文化。目前共推薦了卄家業者,有38個據點分布八大都會區。每天有330台車輛在為家庭搬遷,以動態過程來促成都市機能效率之調適。

調解糾紛與法律義務服務。崔媽媽除協助調解房東房客之間及搬家時糾紛外,目前尚有義務律師約30名,為租賃、搬遷、及公廈大廈管理提供免費法律諮詢,每年至少2000件。

最近成立了「蝸牛社會企業有限公司」,試驗為老舊房屋作修繕評估、融資、甚至於代工,並試驗代租代管服務,直接參與租賃市場,期望產生示範作用。

參與了各類社區營造和住宅改革運動,並亦承接各種相關研究,成為政府制定住宅政策之必備諮詢社團。台灣住宅法之通過和各項抑制房價措施都是「崔媽媽」協同各社團努力的結果。近年來「崔媽媽」倡導社會住宅不遺餘力,最近更積極參加推動「巢運」,冀在今後大選的關鍵兩年對台灣的居住政策有更具体影響。

難得的是這可觀功德竟然是由一個不過十來個人團体完成。這個團体由領低薪的屬半志工性質者組成,若以這些年來他們產生的服務效果除以人力成本之比率計,應是台灣所有公私機構中最高者。而其領導人也從未學過企業管理。這個奇蹟是如何達成的?值得組織學專家來深入研究。

「崔媽媽」的故事告訴我們:僅憑運勳的熱情不足成事,一切都靠是否能實踐來評斷。而她對實踐的啟示是:用理想作為資源來補充不足的資金而使工作正規化持續不綴;用頭腦來設計機制而借市場力量運作來趨近理想。無論如何,在無數台灣社會運動的志工社團中成功如「崔媽媽」者是寥若晨星。她的故事己是傳奇。

但是「崔媽媽」一路走來艱辛非常,因為其服務收入微少,財務始終艱困,目前還靠一些小額贊助款來補助運行。願台灣有有力人士或機構因知悉她的功蹟而感動,而以充足善款來支援,使這朵在荒瘠土地上開出的奇芭茁壯而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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