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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在被一個哥哥、六個姊姊圍繞的傳統家庭中,張進益是備受寵愛的么兒。每年只有同月同日生的兄弟倆過生日時,家中會破費買蛋糕慶祝。

隨著年齡增長,受到全家人疼愛的兄弟卻先後走上吸毒販毒的不歸路。國中時期因黑道哥哥而被貼上標籤的他,也開始變得叛逆,從蹺課到混幫派,勒索、打架都是家常便飯。他成為老師眼中的頭痛人物、家人多年的痛。

更生團契附設桃園少年之家張進益牧師新書《下流青春》一書中提及,他在不斷被否定及缺少鼓勵的成長環境下,開始越走越偏;他用盡各種手段討債、販賣毒品。「錢」成了人生的唯一目標,只要能夠讓他賺進大把鈔票,沒有一樣他會放過。20歲那年因為毒品進了監獄,卻沒有讓他浪子回頭,反而在獄中認識更多角頭老大、繼續逞凶鬥狠,以在黑社會中佔有的一席之地。

1995年的某一天,從台中北上收帳的哥哥突然傳來遭謀殺的噩耗。

面對哥哥驟逝,張進益開始萌生改過自新的念頭,無奈毒癮纏身,使他陷入兩難。有一次在他注射毒品時,媽媽突然出現在窗外,哭著求他:「阿益,你麥擱注啊(你不要再注射了)。」母親的眼淚,讓他心如刀割,但對毒品的可怕執迷卻讓他無法自主,他一邊與母親淚眼相對,一邊把海洛因打進血管。

張進益嘗試了各式各樣的戒毒方式,數次差幾天就能戒斷,卻不是以藏毒進醫院施打做結,就是以無法抗拒誘惑、毆打醫護人員告終,面對父母的失望及毒品的引誘,人生彷彿走進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張進益的叛逆青春時光。
張進益的叛逆青春時光。 (照片來源/財團法人基督教更生團契-桃園市私立少年之家)

萬事互相效力,叫愛神的人得益處,神所要揀選的僕人,祂必在最好的時間、用最好的方法帶領他走在神的旨意中。就在一次張進益找遍戒毒中心,卻苦無床位時,他姊姊透過朋友找到了「仰望福音之家」(編按:這是一間位於苗栗,原為戒酒中心的福音機構,現已停辦。)

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也不是出於行為,免得有人自誇。─以弗所書2:8-9

剛進入仰望福音之家勒戒時,他感到相當奇怪,怎麼甚麼藥物治療都沒有,整天就跟著牧師唱歌、禱告、讀聖經?當他毒癮發作時,他根本顧不得要讀經還是禱告倚靠神,一個箭步撲上去就想打牧師,每次都要五、六個同工才能將他制伏。深深被毒癮綑綁的他,夜夜不得安眠,一閉上眼睛就有「千萬神仙」飛來,一個個輪流發言,叫他撞牆、自殘,甚至尋短輕生。

「現在想起來,真的都是上帝在一路保守。」

隨著發狂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束手無策的志工們只好把他關進一個貨櫃屋,以防他傷人。張進益在裡面不吃不睡、大吵大鬧了六天六夜,就在筋疲力盡之際,一幕幕兒時的記憶像跑馬燈般在腦中奔馳,傷心欲絕的眼神映在他摯愛的家人臉上,他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

這時,他突然想起牧師說要禱告,於是他懵懂的照著自己的意思跟上帝說:「耶穌,如果祢真的是神,就像他們說的一樣,只要祢幫助我把毒戒掉,我就一輩子都給祢用。」這句話,上帝確實聽到了!

他開始參加聚會,每當聽到大家一起唱著詩歌,就感覺到一股暖流在體內流動,從心到頭頂,又衝進眼眶,張進益哭倒在地上、無法自己;就在那一刻,他清楚知道「我得救了!」從那天直到今日,不要說毒品,連香菸和檳榔都被張進益拒於千里之外。「說起來真的難以置信,但這就是上帝的大能!」

我不以福音為恥;這福音本是神的大能,要救一切相信的。─羅馬書1:16

張進益在福音之家擔任志工時遇見淑慧,成為他之後人生道路上的幫助。
張進益在福音之家擔任志工時遇見淑慧,成為他之後人生道路上的幫助。 (照片來源/財團法人基督教更生團契-桃園市私立少年之家)

墮落路易走,回頭路難行

學壞就像走下坡路般容易,但當你想改過自新時,猛然一回頭,卻發現自己面對的是陡峭山壁。

靠著上帝的恩典脫胎換骨後的張進益,並沒有辦法馬上得到所有親友的接納,大家都對他過去不斷重蹈覆轍心有餘悸。當他竭盡所能,拉下過去當大哥的面子、向姊夫道歉時,姊夫說:「你們這種吸毒的,沒過個兩三年不知道是真的變好還假的啦!」當下張進益真是無奈又失望。

時至今日他回憶:「更生人常覺得我都努力改變了,你們為什麼還不原諒我?但我們不能要求曾被我們傷害過的人,像上帝那樣100%的完全原諒。」

逆境中,張進益學會靠著加給他力量的主,繼續勇敢前行。

他回到仰望福音之家當志工,負責開車載水及採購。誰也想不到,在他忠心的服事中,上帝讓他找到了「肋骨」。同為志工的妻子淑慧,成為他的精神支持和後盾,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之後,張進益毅然進入拓荒宣教神學院就讀,原本不被接受的他,一點一點靠著選修學分補齊了高中、大學的學歷,更進一步攻讀教牧碩士學位。靠著神的恩典,前後花了11年完成神學學業,又攻讀元智大學社會政策研究所。

你以恩典為年歲的冠冕;你的路徑都滴下脂油。─詩篇65:11

張牧師按牧時,社會局代表桃園市政府致贈匾額。
張牧師按牧時,社會局代表桃園市政府致贈匾額。 (照片來源/財團法人基督教更生團契-桃園市私立少年之家)

在學期間,張進益除了要面對沉重的報告,還和妻子接下桃園少年之家事工。辛苦的兩人從刷油漆、搬家具,每天早起為孩子燒一壺又一壺的水,各項募款、募資也都一手包辦。一開始他們接待了12名孩子,一直想要組個「12支派」的張進益覺得都是上帝奇妙的帶領,看著他們,他彷彿看見過去的自己。

然而,因金錢、物資、人力嚴重匱乏,常使他覺得「走不下去」,特別當在一次外出申請補助的路上,聽到收容的孩子們拿著菜刀、童軍繩要綁架妻子,張進益真的好氣好氣。他多次告訴上帝,自己實在做不下去了,「但主的恩典總是夠我們用!」不管再怎麼艱難,上帝總藉著奇妙的供應,為祂定意成就的事工開出一條路。

「懲罰和仇恨無法改變一個人,唯有信仰和愛能夠改變人生。」

之後在吉他老師黃士佳的協助下,他與孩子們一起創立「大改樂團」,開始在全台十四座監獄巡迴演出,過程中交織淚水和汗水,每一場演出都令台上台下感動落淚。他認為,沒有一個孩子天生下來就想當不良少年,許多人因著原生家庭的破碎、懵懂無知而誤入歧途,但藉著神的愛,卻能修補一切破碎、翻轉整個人生。

我只有一件事,就是忘記背後,努力面前的,向著標竿直跑,要得神在基督耶穌裡從上面召我來得的獎賞。─腓力比書3: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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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進益牧師率大改樂團偕今日報記者合影。
張進益牧師率大改樂團偕今日報記者合影。 (攝影/記者鍾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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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處:放下海洛因,努力傳福音 感動萬人的《下流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