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文:魏孫鴻 圖:geralt

名作家說三四年級對不起七八年級,六年級後段班跟七年級的透過媒體比慘,中間再加掛某些特定立場的人借機批判執政黨的過去跟現在,「老的對不住小的」,這幾個禮拜議論得好不熱鬧。但,哪裡對不住了呢?真的是如現在所說的那樣嗎?我其實很懷疑。

如果要論某一個世代對其後代的不足,我想把人類的歷史整體檢視,應該是無論任何一個世代都可以找著這樣的指責點吧;現在的臺灣,絕對不會是一個獨特的時間跟獨特的現象,所以在討論這個問題時,我認為找出「哪裡對不起」比起計較「誰對不起誰」要來得重要的多。

算是夾在「對不起」跟「被對不起」兩世代中間的我,認為核心點是臺灣戰後嬰兒潮世代在成年後掌握社會與經濟資源的當口「無所堅持」,才是問題的癥結。「臺灣錢淹腳目」的形成,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的結果,並不是一種單靠某個因素就可以形成的富裕,更直接點講,那是三四年級在戰後人力、經濟空窗與國際局勢條件下而產生的機會財。這樣的機會,除非再來一場世界級的戰爭或天災劇變,才有可能複製,且得益的也不會是七八年級了。

在那個大機會中,三四年級那個世代,除非個人命運特別悽慘,否則基本上經過年輕時期的奮鬥,都可以累積相對穩定與豐厚的身家。但也正因為如此,這個世代的人在時代的演變當中忘記了堅持。怎麼說呢?相對於新加坡我們來看看吧。

李光耀先生走了,新加坡單單一個無限期禁止集會遊行想必就很反民主了。可是,那種「我們認為的」民主,從來不是新加坡大多數人心中的第一個選項。他們的堅持很簡單,就是活下去且必須活得好。在國土面積狹小,連水資源均掐在當年拋棄他們的馬來亞之手這樣的劣等條件下,新加坡人從獨立起就知道生存才是唯一的堅持。利用地理的優越性,結合所有可以結合資源,在相對穩定的政治體制之下,新加坡人努力地活著,並且活得非常好。這個國家或許不能吃口香糖,但對全世界的人才張開雙臂;這個國家有著殘酷的鞭刑,但卻能夠讓一個世代接著一個世代的國民有著充滿機會的未來。

那我們呢?跟李光耀出生於同一年代的國家領導人,在解嚴之後沉溺在以民主形式行「權力集中」的政治遊戲當中,卻自稱民主先生。而同一時期正值關鍵年齡、在社會上占著中堅位置的三四年級們,也沒有堅持除制度外更進一步去深化民主。要民主,三四年級只搞來了國會全面改選與總統直選罷了,至於其內容,至今依舊不堪聞問。搞經濟,當年對所謂「民主化」、「本土化」一頭熱的三四年,忘卻了那淹腳目的錢不但只是機會財,更涉及了後代子孫分配正義與機會正義的兩大關卡,僅沾沾自喜於「亞洲四小龍之首」的虛名。以至於搞到今天,產業空洞、資本集中、分配不均,但這個世代還想用「賣台愛台」這個偽議題唬哢過去。

大方向無所堅持的三四年級,在國家轉型的重要過程中集體成了觀眾,忘了自己是主角,是得對後代負起責任的人。稍具理性的人都知道,都明白教改不等同於不考試,更不等同於廣設大學,但這個世代竟然讓教改成了這個德性!稍據理性的人也都明白,臺灣缺乏天然資源,連水都缺,電價、水價、油價本來就不該低成這種德行,能源更不可能倉促廢核仍冀求無損,但這個世代的人可以任憑國家在至關重要的生存議題上數十年爭論不休。

當然,今天的一切,要只找戰後到1960年出生的人來負全責,絕對是偏頗。可這樣的回顧,我常想,讓我們這個世代還能不堅持嗎?還能放任民主在國會中繼續搞密室交易嗎?還能讓虛假的統獨議題宰制國家大方向嗎?台灣缺乏的,不是一個甚麼英明的明星政客,缺乏的,是一整個世代對於正確價值的認知與堅持。唯有如此,我們才可能對得起九、十年級,甚至是不久也將到來的十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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