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力思

今年是所謂「高教的105大限」，因為少子化，加上今年上大學的新生多為1998年虎年出生，導致學生數較去年減少1.9萬人，學界認為這已足讓十所大學完全招不到學生，故稱之為「高教105大限」。

十所大學完全招不到學生？但是，今年卻沒聽說哪所大學決定退場，代表很多學校（特別是後段班大學），正用超乎常態的方式在圖存。

生存壓力如一面信心鏡
其實，超乎常態的圖存方式由來已久，只是越演越烈，作為基督徒教師在其中的煎熬也就越來越深。

七年前，我向任職的技專院校遞出辭呈時，我面對的環境是：為因應招生，科系名稱透過各種手段被離譜地更改，例如稅務改成觀光；而老師則被迫在三年內必須改進修新科系的相關學位才能保住飯碗，招生績效及行政服務成為老師續聘的標準。為減低成本，課程被一再併班，導致老師間出現「搶課」現象──不管有無任教能力，會不擇手段去搶課以保住基本鐘點。

在我身上，曾經出現這等事：系上X教師好心地告訴我：「現在XX概論（電腦相關課程）沒人去上，你趕快去搶！」

我回：「我沒有能力開電腦課程。」

X老師說：「你就教他們Word、Excel就好了啊！先把課搶到再說，你姿態別那麼高……。」

這實在是專業能力的問題，與姿態高低毫無關係。

另一位Y老師，是我團契裡的好友，對我相當照顧。有一天，完全沒有法律背景的她慌張地對我說：「妳一定要幫我這個忙！我搶到我們系上『XX法』課程，妳可不可以將妳的上課筆記借我拿去教學生？」

Y老師當時兼任行政主管，經濟狀況頗佳，也沒有基本鐘點的壓力，卻是如此狼狽攫食。生存壓力，簡直像是一面信心的鏡子。

後來，他們存活在那個學校的時間都比我長，但過得極為辛苦。在那個被形容為「人踩人」的環境裡，有許多光怪陸離的事情，會讓人非常鬱悶，甚至失志。

不公不義隨處可見
有一次開系務會議時，主任發下學生對老師的教學評量，我很高興看到自己的評量在全系排名第一。但下一秒，竟然聽到身兼學校董事的Z老師憤怒地拍桌說：「我竟然是全系最後一名，這簡直是我教學生涯的最大侮辱！」緊接著，系主任唱和：「學生都是亂寫的啦，我也是倒數第二名啊！」另一位老師趕忙接腔：「唉，那些學生寫的，哪能當真？」

最後，Z老師跑去找校長述說委屈，學校決定：教學評量僅供參考，不作為考績評定標準，以後也不再公開表揚績優教學教師。

不公不義的事，隨處可見。我經常困頓到連要禱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有時候，講了一聲：主啊！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了。最後，只能求神幫助我：不要遇見試探，救我脫離兇惡。

在那段日子裡，我靠著一個信念在支撐：能面對神，神就會幫助我能面對人。所以，我努力守著界線，不作難以面對神的事。即使，現實的壓力就迫在眼前。我不斷用神的話鼓勵自己：「你要記住我的命令：要堅強，要勇敢！不害怕，不沮喪；因為你無論到哪裏，我、上主─你的上帝一定與你同在。」（約書亞記一章9節，現代中文譯本）

接任人事主管的兩難
學校曾經在這種氛圍底下，詢問我擔任人事主管的意願？我清楚知道，接受了這個職務，將會陷入「保住自己飯碗」與「打翻別人飯碗」的兩難抉擇，我也會不斷地面臨信仰上的挑戰。最後，我拒絕了。

那段日子，我天天求神帶領我離開埃及。可是，我全然不知道離開埃及後的迦南地在哪裡？所以，我不敢率然提出辭呈。

有一天，小組聚會時，一位弟兄分享了約書亞記以色列人過約旦河那段經文。神對約書亞說：「……你要吩咐抬約櫃的祭司們，在到達約旦河邊的時候，他們要走進河裏，靠岸邊站著。」（約書亞記三章8節）那時，正是收割的季節，河水漲過兩岸。

面對這樣的場景，聖經敘述：「祭司們腳一入水，河水就停止流動。」這位弟兄強調：如果，祭司們怯於當下場景，不敢憑藉信心將腳跨入約旦河，就無法經歷河水停止流動的神蹟。

跨越惡劣環境 神奇妙帶領
對我而言，那是一段寓意甚深的提醒，也是一種鼓舞。後來，我遞出辭呈，將腳跨入約旦河，河水竟然就漸漸退卻，而陸地也就順勢浮現出來。

步入中年，家庭負擔大、轉業不易、不願夫妻兩地分離等，是許多私立技專院校老師面臨的困頓，導致他們不得不在惡劣的環境下委曲求全，甚至任令其蠶食心志。而有信仰、有理念的教師，在面對良知與生存交戰時，內心的煎熬更是深刻。然而，跨越過約旦河之後，我相信：幫助我的神，也會是所有面臨困境的基督徒教師即時的幫助。

每一天，惡劣的教育環境都在考驗著基督徒教師的信仰，我們需要彼此鼓勵：守住神的話語，信任神，等候神，看看神在我們的生命中要行何等奇妙的帶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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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請見：《職場風雲》我在末段大學教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