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廖怡景

混過黑幫、打過游擊、蹲過苦牢,也曾在槍口下求生的烏拉圭前總統穆希卡,面對權力比政客謙遜,但他也是一位精明的政治家,懷抱改革戰鬥野心,在任5年,贏得65%高支持度。

剛卸任的烏拉圭前總統穆希卡,被封為世界最貧窮的總統,卻很懂得做總統。

荷西.穆希卡
出生:1935年
經歷:烏拉圭第40任總統
   畜農漁業部部長
   烏拉圭眾議員
學歷:高中肄業
婚姻:已婚,無子女

「富總統」與「窮總統」的距離到底有多遠?來看看美國前總統柯林頓(Bill Clinton)夫婦以及烏拉圭前總統荷西.穆希卡(Jose Mujica)夫婦的例子。

美國前國務卿希拉蕊和前總統柯林頓夫婦,在離開白宮之後的10年,財富不斷增加,在2008年,競選總統公布的財務報表顯示,夫妻倆在8年內賺進1.09億美元(約34億台幣),身價估計約1.2億美元(約37億台幣)。顯然,希拉蕊對這樣的數字還不滿意,在接受「美國廣播公司」(ABC)訪問,對主播戴安.索耶(Diane Sawyer)頗為辛酸地表示,自己曾經「一貧如洗」,近乎破產。希拉蕊認為,即使在離開白宮後,賺了一些錢,但若和美國真正的有錢人比起來,「還不算『真正』的富裕。」

人生猶如電影 高潮迭起

反觀,今年3月1日,剛卸任的烏拉圭前總統、被封為世界「最貧窮的總統」荷西.穆希卡,和希拉蕊夫婦比起來,顯然有很大的不同。穆希卡一○年上任,至今財產僅約32萬美元(約1000萬元台幣)。有意思的是,看來有點「窮」的總統,倒反認為自己一點都不「窮」。穆希卡直言,「我不是『全球最窮的總統』,窮的是那些要靠很多錢才能生活的人。」

在穆希卡眼裡,「財富」似乎不是他所追求的事。自一○年3月1日上任來,他拒絕住進總統「官邸」,選擇和1隻3腿狗(manuela)住在他和妻子的「農舍」(ramshackle farm),加上2位保鑣和1輛25年歷史的「福斯金龜車」。不僅如此,在上任後,還宣布捐出月薪的9成(約1萬1000美元)給慈善單位。然而,對於穆希卡而言,他並不是天生即視富貴如浮雲。這一切來自於他的出身經歷,就如他所言,「住在這裡(農舍),已經比我過去14年住的牢房大且舒適許多了。」

穆希卡的人生,的確曾如電影情節般高潮迭起。

出生於烏拉圭首都市郊的穆希卡,父親是西班牙後裔。全家靠著父親經營小農場為生時,生活倒也安然自得。不料,一切在穆希卡5歲時,發生巨大改變──農場破產!不久後,父親也去世了。整個家靠出身貧寒的義大利移民的母親支撐。穆希卡童年記憶裡,常常騎著腳踏車載著母親種的菊花,到市區市集販賣。「那是一段很辛苦、也很有尊嚴的日子。」穆希卡回憶時說。

然而,貧窮沒有打倒穆希卡,反倒引起他對政治及激進主義的興趣。他自高中被退學後,開始和短期服刑罪犯在社區裡混,因而,認識了當時的「社會黨」黨員伊立科.埃羅(Enrique Erro),之後,加入了「社會黨」。有了「社會黨」的支持,穆希卡遠至俄羅斯莫斯科、中國北京、古巴哈瓦那,了解整個共產主義的世界。

這趟經歷讓穆希卡對於人生有了不同體悟──他想要如古巴革命般,在南美掀起政治改革。於是,回到烏拉圭後,他離開「社會黨」,加入了真槍實彈的「城市游擊隊」。此一游擊隊也會搶銀行,把錢歸還人民,因此,甚至還有「羅賓漢」的封號。

大麻合法化 向毒販宣戰

這樣的游擊隊生涯,穆希卡過了近10年。1970年,他身中6槍被捕,開始近14年的牢獄歲月。穆希卡住在一間由水池改建成的牢房裡,至後期幾近瘋狂。隔熱板間發出的聲響,穆希卡會以為是收音機的噪音,還時常尖叫,要人「把收音機關掉」。所幸,獨裁政府結束,獄方給他一塊地種植農作物,他才從中找到了平靜,直到1985年,才特赦出獄。

穆希卡出獄後,沒有放棄改革大夢!他和先前游擊隊戰友成立「人民參與運動黨」;九五年當選國會眾議員;○五年被任命為畜農漁業部部長;○九年被推舉參選烏拉圭總統,當時,穆希卡還曾玩笑地說,「要我選總統,簡直就像教豬吹口哨一樣困難」,沒有想到,他竟高票當選。

或許是過去的經歷太深刻,穆希卡對於在手的權力,特別敏感謹慎,包括金錢與物質的誘惑。因此,當採訪記者問,為何選擇住在破舊的農舍時,他坦白地說:「政客們一旦取得了權力的階梯,一路往上爬時,往往突然就變成了國王。之後,就漸漸覺得,你還需要紅地毯,甚至一座宮殿,也需要愈來愈多人在你的身邊說:『遵命,陛下』,這種東西對我而言,太可怕了……。」

打過無數游擊戰,蹲過苦牢,也曾在槍口下求生的穆希卡,面對權力的態度,比其他政治人物謙遜;但同時,他也是精明的政治家,懷著極有野心的目標,也懂得如何贏得眾人關注。

例如,上任後放寬墮胎限制、同志婚姻、推動種植大麻和銷售合法化等。一四年讓烏拉圭正式成為大麻合法化的國家,更讓自己成為革新者的英雄。

對於推動大麻政策,穆希卡以游擊戰比喻:「我們就是給毒販樹立1個強大的對手,這個對手就是國家,以全國之力宣戰,和毒販搶奪市場。」「這場『游擊戰』最終的目的,就是以經濟的手段,迫使販毒集團停止壟斷,因為,政府會以1公克1美元的價格和他們作戰。」

雖然,至今大麻合法化,抑或同志婚姻等開放政策對烏拉圭國家發展影響為何,還不得而知。可以顯見的是,這位不太有錢、已經80歲的穆希卡,很知道如何當「總統」。因此,他可以在卸任時,贏得高達65%的民意支持度,並且氣魄地向世人宣告,他還會活躍於政壇:「如果身體許可,我不會有退休的一天。並不是我沉迷於戰鬥,是因為我從14歲開始,就在戰鬥,而現在的我,沒有辦法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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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處:烏拉圭前總統穆西卡 世界最窮總統的最跳tone人生 蹲過14年苦牢、當總統捐九成薪,還開放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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