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 留日誌 Huang Huinung
“A small bedroom with a bed, table, chair, phone, and windows in Shibuya” by Joseph Albanese on Unsplash
當日本成功申請到2020奧運主辦權的那刻,社會瀰漫著一股百廢待興的氣氛。
大量的建設、工作機會,還有爆炸性的觀光成長,讓這個保守的經濟體找到了新的成長動能,而其中跟外國旅客直接相關的產業:旅宿、交通等更是直接受益者。
根據日本觀光局的統計資料,今年光是四月份就有快三百萬人次的觀光客入境日本,前十名清一色為亞洲國家。2017年外國遊客貢獻消費金額達到四兆四千多億日圓。
當旅館業還無法消化這些爆炸的旅客數量的時候,AIRBNB為首的短租平台趁勢崛起。三年內光是在東京,AIRBNB房源數量就從5000多間成長到了30000多間,催生了Asiayo等台灣的新創公司瞄準說中文的旅客,分食這個龐大的市場。
圍繞著這個病毒式成長的產業也誕生了許多周邊行業,例如民宿專用Wifi、媒合房東與經營者的平台等等。
俗話說樹大招風,在初期根本不會有人去理會這個來自加州的新創公司,但是當房源來到30000多間時,自然會有許多問題。
以下經驗是我在東京留學時,課外之餘經營數間房源的經驗,以及參考財星雜誌Leigh Gallagher訪談AIRBNB創辦人所著一書「Airbnb創業生存法則」所統整AIRBNB在日本「被合法」的原因。
一、媒合陌生人的風險
這一年來接待上千個來自30幾個不同國家的旅客時,大部分的時候接待房客都是一個愉快的體驗。有些房客甚至會留下來自他們家鄉的土產,雖是第一次見面,卻像拜訪老朋友那般親切。
AIRBNB原本像是專屬千喜世代的產品,代表了追求與眾不同的年輕人,在全球形成一個社群。
與之相對的嬰兒潮世代,對住宿追求的是「相同」,從歐美到亞洲,都能保證入住相同擺設的「商務套房」;但在AIRBNB上帶有一點不確定性與驚喜,你可能會遇到房東的貓,也可能被邀請參加一頓道地的晚餐。
近來隨著AIRBNB規模化,很多人抱怨AIRBNB沒有以前那麼酷了,尤其是中老年人的「入侵」。
我曾接待過一組法國來的老夫婦,他們習慣到住宿的地方前先打個電話確認,也接待過中國的大媽,她一直搞不清這是什麼東西,是她兒女幫她訂的,只覺得住在她兒子東京的朋友家。
我也曾經遇到惡意破壞房間的旅客,先別說床組、牆壁被蠟筆畫得到處都是,整個房間包含廚房的大大小小角落都是咖哩醬(結塊),還有吃剩的零食,讓人崩潰。
這類突發狀況也是一般平台所要克服的其中一個難題,畢竟再怎麼完美的評價系統也是防君子不能防小人。這種突發事件多了,自然就被政府盯上。
二、與既得利益者的衝突
在紐約等大城市,空屋率只有3%左右。AIRBNB的高投報率排擠了原本的長租市場,原本就租不到房子的紐約人還得面臨房租上漲的問題,於是當地居民與旅館業者聯合起來反對AIRBNB等短租市場變成為常態。
在舊金山、紐約、巴賽隆納等大城市,對於AIRBNB的反彈更是劇烈,原本主打「共享」城市裡多餘的空間,AIRBNB卻開始瞄準「商務旅客」,因為這是一個高頻的剛性需求。
原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旅館業,也必須開始積極的對抗這個撈過界的超級獨角獸。
日本自古以來商界跟政界就一直保持著「緊密」的關係,再加上外國旅客深入住宅區後常常因為文化差異的問題給當地居民帶來困擾,可以預見的是「便宜的民宿」在日本只是曇花一現,未來訪日的旅客的選擇是有保障(收稅)的民宿。
既加密貨幣合法後,日本政府在各方壓力下,推出了「民宿新法」。看似又讓AIRBNB等空間共享在日本也可以合法經營,實則為變相禁止了。
三、法規面的問題
原本通過的民宿新法規定AIRBNB及其他短租媒合平台一年營業不得超過180天,但賦予地方政府增修條文的權利。
比如最誇張的新宿區,也是外國人最多的地方,增加了平日不能營業的條款,一週只能營業兩天,一年100天。
6/15號就是新法上路的日期,若沒有登記的房源在這之後就不能登上平台,原本三萬多間各具特色的房源,到現在為止只有500間正式向政府登記。
朕不給的,你不能搶,強大如AIRBNB在日本是否也得開始轉型為媒合「體驗」的平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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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請見:AIRBNB在日本落地,卻無法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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