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人間劇場專欄 侯剛本 博士
有一段時間,我曾在某個公部門工作,那裏的環境說穿了,就是一個舒適的安樂茶飯。正因為是國家供養,導致整個組織體制因為沒有競爭力,顯得在職場的動能上,有那麼幾分地慵懶與消沉;加上整個運用國家預算執行的大小工作,因為不是私人的公司行號,不需要去考慮到成本的問題與揹負績效的壓力。反正事情做好做壞了,橫豎也就是這樣,加上領死的薪水做多做少,拿的同樣也就是這樣。
忘了說的是,在那個地方有個非常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公營的組織單位編制裡,竟然養了非常多成天明明就是遊手好閒,但是卻可以裝得很瞎忙的閒人。由於這些閒人成天閒著閒著,就是盡幹一堆拿著公家薪俸,卻沒有任何生產力的鳥事情。於是,就在心思大大有餘的情況之下,索性吃飽沒事幹就可以在人際遊戲間,說說這個道道那個,玩玩這個整整那個。如此行也算是製造上班時間,不會讓這些閒人那樣地悶得發慌。
有人的地方就有事,有人與事的人事上就一定有是非。尤其是有閒人的地方(特別是很多閒人的地方),明明本來就只是一點點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偏偏就能讓這群神經病添油加醋搧風點火,搞得驚天動地大驚小怪。特別是當人有「勢」以後,三五成群集黨結社興風作浪起來,就會顯得格外地煞有其事,同時也讓那些吃飽飯需要找些事做的人,心神力氣有處地方得以揮灑不會生病。
說到「勢」,這是群居生活裡的每一個人,若想成就某些事情時最需要的一種力量。因為人多了就好辦事,再加上用人靠勢運作萬事,事成之後大家再來論功行賞就地分贓,搞到後來大家的利害關係,也全因這樣通通綁在一起。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一人得道通通有獎,一人下台全都遭殃。不管誰得道誰領獎,或是誰下台誰遭殃;總之,一個組織氣候裡,幾股不同勢力在進行角力的過程當中,永遠都會產生政治正確的明確風向。那樣地政治正確可能是為了討好某個當道的主事者,或是順從某個當下正在運行的制度,再或便是某場因事而起的因果脈絡中,社群必須相對配合的景況局勢。由於一件事情在全然客觀的平台上,本應呈現許多不同的立場。因此,在道理上好像也沒有什麼絕對正確百分之百的真理,往往都是大家經由再三協商之後,所做出一個相對於眾人都還可以接受的決定,好讓整個事情可以再往下進行下去。以致很多當下所做出「政治正確的決定」,通常未必是最正直最良善,甚至於是造福最多人的決定。乃致一旦將整個事情嘗試還原原貌之後,誰是為了利人誰又是為了利己,是非天理自在人心。
回到古聖先賢看待是非對錯的標準,柏拉圖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真理,而亞里斯多德認為,流變中的世界未必存在絕對百分之百的真理,但是每個不同情境脈絡的當下,卻永遠存在著當下最佳的可能性。若從這樣的說法加以檢視,也許「政治正確的決定」顯然應該也算是一種,經過一干人等喬人喬事喬來喬去以後,所得到相對較佳的結果。
當然,人在群己社會中為了求取生存,很多時候可能面對環境甚或諸方勢力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得不低個頭服個軟。只是回到道德良心做為各自心裡,最後一道防線的那把尺規時;究竟在每一場參與在政治正確決定的事件遊戲中,你的良知可以在遊戲規則裏配合到什麼程度?甚或你有沒有勇氣敢於因著內心的正義,無畏無懼地揭竿起義反叛體制?
論及彈性與變通的生活智慧上,我是個徹頭徹尾亞里斯多德的信徒。但是面對世間不少非黑即白的因果道理上,我更確信我所生存的這個世界裡,的確有著絕對真理的存在。至於生活情境中,我會不會參與每一場「政治正確下的決定」……;由於我的心中多年來始終有著一把品格至上的量尺,倘若政治正確的決定牴觸到我所信奉的價值與信仰……;必要時,我會反叛!
圖:面對政治正確下的決定,很多時候往往也是同時在考驗一個人的道德、智慧與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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