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傳媒 廖綉玉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為了逃離納粹迫害,家住比利時的愛麗絲.葛斯特與家人告別了好友西蒙.葛羅諾斯基一家人,輾轉定居美國;葛羅諾斯基家選擇留下,卻沒逃過被送入集中營的命運。愛麗絲以為西蒙死在集中營,其實西蒙當年幸運逃出生天。半年前,89歲的愛麗絲才得知西蒙仍活著。最近,86歲的西蒙從比利時飛越大半個地球,到美國見愛麗絲一面;兩人分別76年後再度相見,忍不住流下眼淚,深深擁抱對方,緊緊拉著手話當年。

納粹德國入侵 兩個交好的猶太家庭從此分別

1939年,愛麗絲(Alice Gerstel)與家人在比利時海邊的度假勝地認識葛羅諾斯基一家人,愛麗絲的父親是鑽石商人,葛羅諾斯基家的男主人萊昂(Leon Gronowski)是店主兼詩人,這2個家庭立刻成為好友,年幼的愛麗絲與西蒙(Simon Gronowski)也玩在一塊兒,愛麗絲的哥哥佐爾坦(Zoltan Gerstel)與西蒙的姐姐伊妲(Ita Gronowski)甚至談起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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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76年後,西蒙與愛麗絲這對童年好友終於歡喜重逢(美聯社)

然而,1940年,納粹德國入侵比利時,這2個猶太家庭的命運出現劇烈轉變。1941年10月,為了躲避納粹德國,愛麗絲一家人藏身在葛羅諾斯基家;2星期後,愛麗絲遠在法國的父親捎來消息,他已與走私者達成協議,後者會將愛麗絲、愛麗絲的3個兄弟姐妹與媽媽平安帶出比利時。

然而,葛羅諾斯基一家人決定留下來。西蒙說父親天真地以為躲在布魯塞爾很安全:「我爸爸並未清楚意識到情勢很緊繃,他對政治不感興趣,他是詩人……他就像布魯塞爾(Brussels)的許多家庭一樣,無法相信20世紀的歐洲……與德國竟變得如此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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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76年後,西蒙與愛麗絲這對童年好友終於重逢,西蒙忍不住激動落淚(美聯社)

愛麗絲的父親決定變賣手邊的鑽石,買了9張簽證,帶著自己的家人與同胞兄弟一家人逃離納粹佔領的法國,前往法國控制的摩洛哥大城卡薩布蘭加(Casablanca);他們從卡薩布蘭加搭船前往古巴,最後移民美國。愛麗絲在美國結婚,生了2個兒子,最後定居加州洛杉磯(Los Angeles),從事不動產行業。

葛斯特一家人離開後,葛羅諾斯基一家人又躲了18個月,最後仍逃不了被納粹逮住的命運。那一天,葛羅諾斯基的男主人萊昂當時住院,他的妻子向蓋世太保(Gestapo)謊稱他已經死了,於是萊昂逃過一劫,但西蒙與媽媽、18歲的姐姐伊妲在數星期後被送上開往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Auschwitz concentration camp)的死亡列車。在那輛列車上,西蒙的媽媽將他推向車廂門口,叫他往下跳。11歲的西蒙跳下列車,逃出生天,而他的媽媽與姐姐最後死在集中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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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與愛麗絲11日一起參觀美國加州洛杉磯大屠殺博物館(美聯社)

二戰結束後,西門與父親團圓,並搬回西蒙成長的那間公寓。西蒙將公寓其他單位出租,利用這些收入支付法學院的學費,畢業後在布魯塞爾執業當律師。他父親萊昂起初不接受妻女已死的事實,他認為她們都還活著,他終將找到她們。然而,當他得知集中營毒氣室與堆積如山的屍體之資訊,才明白妻子與女兒都不會回來了,西蒙說父親不久後「傷心而死」。

一本回憶錄成為重逢契機 童年好友相見淚眼擁抱

葛斯特一家人在戰後試著尋找自己的朋友。西蒙回信給佐爾坦,告知伊妲死在集中營的事,但是佐爾坦從未將「小西蒙」(Little Simon)倖存的事告訴家人。佐爾坦十分喜歡伊妲,即使是戰時也不斷捎信傳達愛意;西蒙說,或許伊妲之死讓佐爾坦太過心痛,所以鮮少提起葛羅諾斯基家的事,愛麗絲也因此一直不知道西蒙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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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76年後,西蒙與愛麗絲這對童年好友終於重逢,兩人緊牽著手回憶當年(美聯社)

半年前,愛麗絲的外甥以阿姨的娘家姓「Gerstel」在網路搜尋家族歷史資料,碰巧看見西蒙在2002年的回憶錄《第20節車廂的孩子》(Simon, l’enfant du 20e convoi),書中提到葛斯特家,也成為西蒙與愛麗絲再度相聚的契機,兩人在4月10日在美國加州洛杉磯重逢,11日一起參觀洛杉磯大屠殺博物館(Los Angeles Museum of the Holoca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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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與愛麗絲11日一起參觀美國加州洛杉磯大屠殺博物館,西蒙彈奏《多美好的世界》(What a Wonderful World)(美聯社)

愛麗絲說:「我以為葛羅諾斯基一家人都被殺了。」如今的西蒙早已不復童稚模樣,而是留著白鬍子的禿頭老人,愛麗絲說:「我完全認不出他了,早就看不出小西蒙的模樣。」但是她接著觸摸西蒙的胸膛,「但他在這裡,小西蒙就在這裡」。

西蒙說這場重逢讓他心情激動,經過76年的分離,這場會面「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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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出處:飛越大半個地球也要來看妳!86歲納粹大屠殺倖存者與童年好友淚眼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