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黃良慈        

陳年舊案例，公務員考績評量被媒體踢爆，高雄公車處某人事主管一年請假136天，考績竟然照拿甲等，扣掉週休及國定假日，該主任一年上班天數根本三分之一不到，這位主管級公務員幸福又美滿日子真是愜意；而另位環保局司機就沒那個命了，他因公受傷情非得已請假住院，考績卻被打丙等。其實此現象乃冰山一小角罷了，考績不公古早即有之，且像連續劇般持續上演，考績有印象「月暈效應」，有定型化「標籤理論」，故有甲等「憲法保障名額」者，亦有「年年有『乙』」不吉祥可憐人，這就是中華民國在台灣考績奇景！難怪立委要諷刺，難道官大學問大之外，官大考績也定然愈好嗎？
       
關於考績評定，除非曾記大功或記大過，否則主觀裁量權膨脹到趨近無限大，客觀準據幾乎萎縮至零，即使一小功二嘉獎無懲處紀錄，考績依然只得乙，其被考乙理由是─「礙於同科室表現皆優良，你三月份才調本單位，之前功績僅是貢獻它機關，既有功獎也可能只是運氣好而已」。可是事實不然，有人記過仍拿甲等，長官卻又有一套說詞─「他是無心之過，只是代罪羔羊非戰之罪」，明明交友複雜，常利用職務之便亂搞，就因天生一副「神聖不可侵犯兄弟相」就「與生俱來」考乙免疫力，別人一身兼三職分身乏術，提報獎勵總遭遺忘，他「三人合體合署辦公」，主辦、協辦動輒敘獎，長官認為這樣子「有憑有據」年底方才好打考績，即便出紕漏非處分無法交代，恐也得先與之談好條件，日後想法子功過相抵，或掛保證絕不影響年終考績。
       
考績優劣全憑吃得開與吃不開，長官們似乎「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翻閱考試院保培會考績申訴史，翻案成功可謂寥寥可數，畢竟機關答辯「欲加諸罪〈或欲加諸獎〉何患無詞」，救濟管道聊備一格罷了！這麼個考績打法衍生的考績淘汰制，若從「毒樹果理論」觀點，有毒的樹所長出的果，想當然耳是粒有毒的果，則幾年前新修考績法之法定3%丙等比例方案站得住腳乎？可行嗎？為非作歹之輩不喜歡政府戒嚴，但為何安分守己的也稍微會怕？就因為有白色恐怖疑慮，擔心警總濫捕濫搜株連無辜也！故而考績制度無法貫徹實施係人的「執行面」問題，非是現成「法律面」問題，改革須講求對症下藥，不能不知所以然本末倒置，以致治絲益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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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示意圖123rf)
考績設比例制也亂七八糟，公務人員年終考績設有員額比例，這是避免甲等考核浮濫，表面看來立意甚佳，實則不倫不類也！制度設計一般都沒問題，問題往往出在人謀不臧的「人」身上，筆者老公有幸擔任票選考績委員，參與考績討論更覺不公情事一籮筐，雖有選票壓力須仗義執言，礙於比例設限，濫竽充數、遺珠之憾及劣幣逐良幣情形屢見不鮮，有的僵持進而動用無記名表決，有的愛莫能助，科長甚至動之以情，以「考績難評」淚灑會場！
       
假使科室主管己身不正，那保證打出來的考績臭不可聞，舉筆者老公服務看守所為例，管理員部份由值班科員初評，交科長複評後送考績會審議，再呈所長核定，最後銓敘部審定即塵埃落定，妙的是三股科員老而不退，人稱「三仙老公仔標」，好錢、好賭、好酒、好色各領風騷，「賭博俱樂部」和「喝酒共和國」各據山頭，以致一撮人明明無過人之處，卻功獎不斷、年年考甲，還當選模範公務員，他們紅的竅門是「酒賭全年無休」，也有人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什麼職務都能搞弊，偏就這些爭議人物考績「非甲不可」，科長宿舍洋酒堆積如山，每次聚餐不好空手到或兩串蕉，總二瓶充伴手禮，反正借花送佛羊毛出在羊身上，酒本是部屬送的，清醒時口風緊的很，黃湯下肚便酒後吐真言，指著酒瓶道：「人家〈送酒考績甲等者〉會做人嘛！」 言外之意「做人」比做事重要。就因如此，考績被坑者找所長問原委，所長會以充分授權推給科長，科長推說科員初評他原封不動，科員則喊冤被上面等第更動，互踢皮球讓你找不到元兇，除非大功大過考績法明文規定，吃暗虧莫可奈何也。
       
如果某100人村落都是良民，政府硬要鄉長提報20名鄉親流氓管訓，另一100人村落都是地痞，鄉長也要呈報80名接受好人好事表揚，成何體統？考績比例配額就是這種怪邏輯，奧運比賽若分組各錄取前兩名，那分在平均實力強的一組豈非倒楣透頂？譬如看守所衛生科編制二人，科長考績保障，另一護士縱然任勞任怨記功連連，也只有吃烤鴨別無選擇。考績比例制無法剷除人為之弊前，考試院又要推淘汰制，決策者躲背後發號司令，要機關長官扮黑臉劊子手，有些惡劣公務員不僅本身兇悍，也不乏黑道背景，「你不讓我活，我也敢要你命」，所謂狗急跳牆，讓人丟鐵飯碗有遭抄家滅族之虞，試問那位首長膽敢淘汰屬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