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亞首都索菲亞是歐盟國家中空氣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之一。在去年獲得歐盟資助後，這座城市加倍投入綠色交通基礎設施方面的資源，並推出了一款鼓勵人們騎自行車或步行的 app。

在解決空污問題的壓力下，索菲亞正在變得富有「創造力」，但當地環保團體並不相信這樣的策略會奏效，他們認為城市真正需要的是更完善的交通基礎設施，讓人們更願意步行或騎自行車出門。來看這座城市在對抗空汙路上遇到的挑戰。

空氣污染等於經濟損失

在 2019 年，索菲亞創下了歐盟內與懸浮於空氣中的超細微粒（ultrafine particles）相關的過早死亡率最高紀錄。而且空汙問題正在造成這座城市數百萬美元的損失。

根據 2021 年，乾淨空氣基金會（Clean Air Fund）的研究，空氣污染降低了索菲亞工人的生產力。調查顯示，超過一半（58%）的受訪者表示髒空氣是他們病假天數增加的原因，超過三分之二 （68%）的受訪者表示，由於城市的空氣品質，他們縮短了工作時間。五分之一的受訪者還認為空氣污染影響他們的工作效率。

該研究指出，在空氣品質差的日子裡，因肺炎而尋求醫療幫助的比例平均增加了 60%，上呼吸道感染平均上升 47%，住院人數也普遍上升。

更糟糕的是，據該研究，空污問題造成索菲亞在 2019 年損失了當地 GDP 的 13.4%。如果不採取任何措施來解決空污問題，到 2024 年該市可能損失高達 158 億歐元。

這座城市的空氣污染主要來自「供暖系統和交通排放」。煤炭和柴火供暖系統是該市污染的主要來源，佔比超過 60%。政府的目標是透過讓人們將舊暖爐換成污染較少的暖爐或熱泵系統，來降低碳排放。

索菲亞市負責交通的副市長 Kristian Krastev 在《politico》採訪時表示，空汙的其次來源是交通，佔 15%，這就是為什麼該市正在加倍努力推出更節能的有軌電車、無軌電車和電動巴士，並擴大其地下地鐵網絡。

該市還在開發一款新系統，提供按照居民需求的公共交通服務。Krastev 表示，如果公車可以在居民的自家門前接送，就可以降低開私家車的機率。該工具預計將於 2023 年全面投入使用。

此外，為了鼓勵居民減少開車，多騎自行車或步行，該市還推出了一款 app，讓自行車騎士和行人可以獲得獎勵，獎品從自行車頭盔、城市動物園門票到平板電腦都有。

但市政當局承認，這並不是迄今為止最成功的措施。在資金有限的情況下，該 app 只有 400 至 500 名每日用戶。

保加利亞地球之友乾淨空氣項目負責人 Yvaylo Hlebarov 在《politico》採訪時表示，該 app 只不過是一場公關活動，重點應該放在改善交通基礎設施上。

Hlebarov 認為，該市應該尋求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案，例如低排放區。讓污染最嚴重的汽車遠離市中心，並規劃公車專用道，避免公車在尖峰時段陷入壅堵，以及建設更多的自行車道。

Hlebarov 表示：「像按照居民移動需求公車接送這樣的公共交通計劃在未來可能會有一席之地，但我們仍然缺乏基本的交通建設。」Hlebarov 指出，改善交通基礎設施才是有效改變人們行為的方法。

城市需要的恐怕不是花哨的零碳交通獎勵方案，而是擁有更好的交通基礎設施（例如更加完善的人行道與自行車道），居民才會改為步行或騎自行車，減少行駛汽車。

不過，負責交通的副市長 Krastev 指出，這些基本卻有效的解決方案往往會遭到居民的強烈抵制。例如，該市在今年 9 月宣布建立低排放區，阻止不符合碳排放標準的老車進入低排放區，但遭到部分市民跟團體的反對。

Krastev 表示，「我們將面臨實施低排放區的極力反對。這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很難讓人們意識到我們所做的事情對他們的健康很重要。」

索菲亞建築與城市規劃大學副教授 Angel Burov 表示，在保加利亞等前蘇聯國家，改變人們對汽車的看法尤其困難。在蘇聯解體後，汽車成為「自由」的象徵，讓每個人都能享有移動的便利與效益，「人們不想放棄才獲得沒多久的自由。」

城市在解決空汙問題之路上，除了富有創意的解決方案，更需要建設完善的交通基礎設施，讓居民感受到低碳交通更方便、更健康，並逐漸放棄開車出門。低碳生活變得越來越「流行」，城市的空氣也會越來越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