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侯剛本 博士
常聽某甲對某乙說:「如果這件事情要如何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
造化是什麼?它可被操弄嗎?它必須任由命運擺佈嗎?它是一種自主能動的流變歷程嗎?難道人到了造化的面前,就只能手無寸鐵地任由被宰割嗎?
從字面上的理解,端視「造化」的意義:造者,本有製作與培養的意思;至與化者,則有改變與融合的意義。於是,當造與化創成一個具有靈動性的字詞時,它所要傳達給我們的,本應是從「創造改變,培養融合」的概念中,藉由過去與現在的累積,許一個未知未來福禍交託的想望冀許。
依我的人生體會,造化的概念,並不是自己被動地坐以待斃,而是有一份當事人內在力求突圍的求生欲與生命力,嘗試透過主動出擊做點兒什麼,開啟「創造改變,培養融合」的可能性,並且經由耕耘各種的可能性中,讓自己即將到來的未來,拓寬若干種更多元與更開放的生機。
前些日子,許多身邊的人們家裡都在經歷關於生死的課題。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是,有些家庭的病痛受難者在造化中,順利熬過了死亡的關卡得以重新面對新生。但也有些家庭在陪伴苦難主人翁的歷程中,上天並沒有讓他們的祈禱稱心應允,而是藉由當事人的與世長辭,留給一群在世生者們,更深的體會與多重維度的反思。也許從廣義的角度來看,造化不僅僅是當事人在經歷的一些風浪;這風浪,想必身旁同在一艘情境脈絡船上的旁觀者陪伴者們,多少加減也能隨之感受一二甚至八九(悟性深淺因人而異)。
當然,來自於個人「內在因素」的部分,可能是可以配合事件需要,主動謀劃行之為之點滴些許。比較麻煩的是,週遭環境的「外在因素」,才是身在其中的主從相關人等,必須交給風雲際會「看天臉色」的隨機與應變。
某位喪偶的長輩,當時在安寧病房中,明知自己的良人必死無疑,卻心有不甘地用盡各種外在儀器與強制性藥物的介入,企圖延長病者其實意義不大的將逝生命。這樣搞下來,原本可能只能活兩週便自然死去的人兒,因著家屬拖著拉著耗著纏著;就這樣,多撐了將近快要一年的時間,不但徒增病床中人的痛苦,甚至更為整個醫療的過程,暴增了一大筆為數可觀的醫藥費用。若不是這位長輩的家裡非常有錢,恐怕那樣的開銷並非常民家庭負擔地起。
說到這裡,最近身邊有另一位年事已高的名人長輩,用盡他個人的社會影響力,大力倡議推動安樂死的必要性。畢竟明知造化最後的結果,透過醫療資源的救助幫助不大時,倘若能在臨終前讓自己安樂離去,減輕病痛縮短痛苦,某種層面來看,未嘗非得是件哀慟感傷的難過事,甚至更是尊重苦痛者在最後一口氣的意志清醒中,為自己爭取身體自主權的寶貴尊嚴。
眼下的我,生命歷程同樣也在經歷人生十字路口的造化熬煉。正因為放眼未知的未來,有太多的不確定未能塵埃落定,所以只好讓自己時時保持在恰似守夜人那樣地警醒狀態,看事辦事的凡事機敏臨場以對。有些活在舒適地帶長治久安的人,覺得我這樣活得很累很笨甚至很活該;但是,當整體戲還沒有唱完拍板定案的當兒,不也就是代表著無窮造化中,依然同步存在著各種無限的可能。
有句老話說:「要怎麼收穫,就要那麼栽」。若從內在因素的角度,看待當事人積極耕耘佈線,試圖拓寬未知造化的正向機緣(前提是整件事情必須在尚未走到「必死無疑」的死棋下);就算有些「看天臉色」的外在因素,到頭來不幫忙不使力不到位,但總是可以為自己在奮力尋求存活的生死戰中,讓自己降低一些風險,創造一些不致全盤皆輸的敗部盈餘。
那天,我和一個麻吉分享近況的我,活在一個每天工作約莫16~18小時的極度奮力感中。雖然辛苦無比在所難免,但心底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甘之如飴。因為我知道所有曾經付出奮力過的一切,倘若能夠在「看天臉色」的外在因素上得到回報,到頭來全都是為自己積存各種面對未來,可以走得更長更遠更穩健踏實的豐盛能量。滾石不生苔,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不論是學生考試、成人謀職、病況憂喜、等待判決、成事敗事……,不論認真的人或是散漫的人,人人臨到如此關頭,皆有造化一關必須度過。儘管外在因素必須看天臉色;但是提升自我求生求好求全的動能上,唯有擴大增強自己面對造化的內在因素,事到臨頭才能「無懼造化、凝視造化、體驗造化、享受造化」。或許這也是瞬息萬變的殘酷生活中,早晚都要學著用一種,更泰然自若的遊戲式態度,「看重努力,看輕得失」地看待造化迎戰造化…….
圖:無懼造化,凝視造化,體驗造化,享受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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