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少青
庫爾班江的《我從新疆來》校園分享會最近正在不同的學校進行,第一場在民族大學的分享,是我聽過的講座、報告、會議裡最為熱烈的一場,兩百座的報告廳真的擠了三百多人。主辦方中國國家地理的郭穎謙女士說,知道這個報告廳200座,特意多帶了些他們的雜誌給同學們分享,帶了三百本,不成想還是遠遠不夠。
我想,我之所以擠時間也要來聽這場分享會,一半是為了朱靖江老師的邀約,更大程度上是為了“新疆”這兩個字來的。新疆之於我們內地人,感情太過複雜。我依然記得小時候聽收音機學到的那首“阿瓦古麗”,想像著那該是一個多麼婀娜嫵媚的新疆美女。後來的我們吃到的葡萄、蘋果、雪梨,再後來我們看到的各種風光大片,都讓我們對新疆充滿了嚮往。而事實是,迄今為止,我還沒有去過新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甚至,我們攝製組的新疆拍攝任務,也出於安全考慮暫緩執行了。
有我這樣想法的內地人一定很多,他們都對新疆充滿了嚮往,也因為種種擔心而愈加糾結。新疆,就成了他們心裡的一個心結。那麼,一個來自新疆的維吾爾族攝影師,他眼裡的新疆是什麼樣子?他是如何理解民族與地域關係的?庫爾班江,這個和田長大的小夥子,用他的鏡頭、用他的採訪,給我們呈現了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新疆。他說,我們不要用民族、地域等概念來定義新疆和新疆人,而是要拋開這些概念,回到人的本體來認識包括新疆在內的任何一個民族與地區。我們都是具體存在的人,我們都是一個個生命個體,我們都是這個國家的公民,不同的地域與文化傳承,讓我們這些人有了不同的民族、語言、信仰,我們需要彼此溝通、平等、尊重。 庫爾班江講了一個小故事。那一年的7月5日,他正在北京,過著他的北漂生活。當天在地鐵裡,他和朋友用維語通電話,對面的一個長得很壯的小夥子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在大望路站,對方下車了,並狠狠地撞了他,然後在列車車門外惡狠狠地瞪著他,那意思是:有膽你下來,我們大戰一場。這一幕讓庫爾班江印象深刻,感覺到的不是挑釁、不是侮辱,而是一種悲涼:我們這是怎麼了?!
因此,庫爾班江堅定了拍攝新疆的想法。彼此尊重、真誠溝通,是人與人之間交往的最基本的原則,也是不同的民族與信仰之間摒棄成見、消除隔閡的最有效的手段。庫爾班江的父親是做玉石生意的,長年往返內地與新疆,曾經有一年,在河南搭乘一輛三輪車,看到車夫大冷天的很辛苦,就給了五十塊錢,告訴車夫不要找了。後來有一年遭遇錢被搶、貨被偷的變故,受不了打擊,離家出走又來到了河南,不想在小旅館投宿時,旅館老闆正是當年的三輪車夫,於是,老闆不收房錢就請他住了下來,而且一住就是幾年。這樣的故事就發生在人與人之間,而無關什麼民族、宗教、信仰。
翻看《我從新疆來》,庫爾班江解釋了“維•吾•爾”三個字的來歷:維繫、我、你,一目了然吧。是的,這才是維吾爾,這才是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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