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賴其瑋
從高教產業看來,當前所有大專院校,都像困在一個叫「少子化」的水牢中,隨著水位的攀升,學生員額也像空氣一般越來越少。過去這類新聞偶而在私立科大出現,但現在連頂尖大學的碩博士班或私立傳統名校的大學部,也都有出現報考員額腰斬的新聞。
誠然,看到這類新聞,我們可以看到大部分的輿論多以諷刺性的「爛學校就趕快倒一倒」,或者又如一些沒深度的媒體,下了「最後苦的都是學生」這種不知所謂的結論。筆者認為,我們還必須從人力資源與教育改革的角度下手,才能宏觀及嚴肅的審思這個百年大計的問題。
首先在法制上,被「淹水線」所波及的學校是被大學法及「私校退場條例」兩基礎在展開校務的。一方面,各大學可以受到大學法的「大學自治」所保障,讓教育部只能在包括招生率、財務狀況等外顯指標失衡的條件出現後,才作為是否將淹水線下列入觀察名單學校的依據。
就「人力資源」之角度而言,高教的教師們都是國家的研究精英與人才,但他們之所以盡力於研究,就是因為「大學」這種機構形式的運作方式,在適當的制度下,能集合起學者之能力,能生產出最符合社會所期待的績效。
圖片取自:(FB 陳建仁 Chen Chien-Jen)
所謂「社會性的績效」,就是對學生教育英才,以及為國家或產業科學研究有所貢獻。那當輿論嘲笑學校收不到學生之餘,難道不該想到高教機構減少之餘,也是台灣基礎科學研究的隱憂嗎?很長一段時間,台灣由於總體經濟量體較小,並沒有像美國貝爾實驗室那種具規模的民營科研機構。過去三十年,台灣走向的是由學生的學費作為維持校務供給,學校在以研究名義成立特定領域研究中心這樣的模式。但現在少子化淹水線正快速衝擊,這點就不是市場機制「自然淘汰」可言,而是該怎麼趁勢將民營科研機構加以建立,讓科學研究的產能持續精進,這才是重點。
其次,就「教育改革」的目標而言,台灣正在走向已開發國家的路上,二十餘年前,教育界的有識之士就已經藉由教改會立下未來願景,教育的改革,是基於社會的轉型,兩者必須並肩而行。使教育的主導權,由國家導向轉為社會導向。從這角度來說,少子化對高教的衝擊,勢必會得到「高等教育」與「終生教育」的政策目標出現混淆的現象。
過去,離開學校多年的社會人士,如果想重拾書本,大概會以空中大學或社區大學作為選擇。但現在,越發找不到學生的各校,以進修部名義招生。甚至不乏專任教授開班。當這種狀況發生時,政府不該只是一概「樂見其成」,還必須進一步思考不同專業學歷在制度上把關的問題。例如,必須有專業學分或學位才能報考的執照,會不會因學歷浮濫而有品質不齊的問題。這點也是法制上必須考量的。
總之,「私校退場」這件事,絕非僅是教育部的責任,有必要跨部會及學者專家的通盤性的溝通與研究。而非一概「市場機制」就帶過。才能讓台灣教育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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