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i草根影響力新視野╱記者梁瓈月】
無國界醫生於1971年成立,當時一群醫師和新聞工作者,深感世界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人道危機,需要有一個獨立的救援組織,能夠迅速、有效和中立不偏地為有需要的傷病者提供緊急醫療援助,因此成立「無國界醫生」。成立之初,只有約300名成員。如今,無國界醫生已發展成一個專業的獨立救援組織,在全球超過60個國家設有醫療救援計劃,超過2,000名來自不同國家的救援人員與近3萬名當地員工,一起抱持不受種族、宗教、性別或政治因素左右的信念,提供醫療援助。組織於1999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以肯定多年來援助危難中人民的行動。
這些醫生在偏遠地區除了要面臨物資缺乏之外,通常還有很高的機率到戰火衝突的地帶服務,不只是當地居民,有時連醫生還有病患都面臨生命安全的威脅。以敘利亞為例,這個地區打了5年的仗,已經造成超過20萬人死亡,700多萬人流離失所,這個地區還因救援人員被擄走而舉世震驚。
(圖說:無國界醫生有很高機率到戰火地區服務)
來自台灣,已經從事無國界醫生服務達7年的無國界醫生(Medecins Sans Frontieres)香港主席劉鎮鯤醫生在接受草根影響力新視野採訪時表示,「無國界醫生基本上是一種冒著生命危險的工作。這是一個變動性很高的工作,因為無法預測下一刻會發生甚麼事,所以都是以不變應萬變。」
有時有些醫生甚至無法完全確認下一刻自己會在哪裡,「雖然我們一開始就跟辦公室談好工作的期間以及服務的區域,但是當臨時狀況來臨時,哪裡需要特別支援我們就要去哪裡。」
以尼泊爾大地震為例,當時他正安排去菲律賓支援,人正在香港開會,由於天災來的讓人措手不及,所以當同事問他可不可以去尼泊爾時,他只剩下幾個小時的時間考慮,而且同時間還要先完成正在進行的會議。「如果我要改變行程去尼泊爾,那我必須在幾個小時內開完會、確認行程變更、完成機位更改以及確認自己的行李是否適合當地氣候還有停留天數。」
另一個來自台灣的外科醫生宋睿祥表示,賴比瑞亞歷經多年內戰,戰後國內醫療系統幾乎崩潰,因此無國界醫生在蒙羅維亞提供各類型的醫療服務,包括外科、婦產科、兒童營養不良檢測和疫苗接種、急診以及基層醫療服務。以外科為例,除了要處理交通意外或零星的傷害之外,還要協助孕婦做剖腹分娩。
因此在一些偏遠地區,無國界醫生還會帶著手術教科書一起過去支援,劉鎮鯤表示,「當我們認為我們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的時候,很可能我們甚麼都沒有準備好。有時候等了半天沒有半個病人,有時三更半夜病人就送來了,甚至我們預測我們要進行的是外科手術的服務,但送來的確是一個要剖腹產的孕婦!」
陳鈞婷醫生表示,「縱然物資短缺,情況常出乎意料之外,但無國界醫生還是要硬著頭皮處理。」因為方圓百里之內可能只有這麼一個緊急救護中心,而且只有無國界醫生具備醫療知識,受過專業手術訓練。
(圖說:無國界醫生常在克難環境下進行手術)
劉鎮鯤擔任無國界醫生期間共參與7次救援任務,足跡遍及蘇丹、獅子山共和國等等,七年的無界醫生經驗,讓他有不一樣的體會,「 我對於無國界醫生的精神與工作方式的認識,漸漸的從無國界醫生憲章中的文字變成了一種生活方式。也了解到,無國界醫生之所以有辦法在戰亂之地,疫區或者先天不良的環境中提供醫療援助,並不是單單靠滿腔熱血,而是基於長年以來累積的經驗,對於病患的責任感,還有一定的作業守則,並根據可能面對的各種情況,發展出可以隨時應變或適應當地環境的工作模式。我越來越確定,無國界醫生這個工作,就是自己要做的,一件對的事。 」
(圖說: 左至右依序為劉鎮鯤、陳鈞婷、宋睿祥)
由於這個工作有危險性,劉鎮鯤的父親對兒子的選擇也曾抱持反對的態度,無法理解為何兒子要選擇如此危險的工作,但一年一年過去,家裡逐漸了解他的工作,劉鎮鯤發現,自己的父親會將兒子接受媒體採訪的新聞拿出來一再閱讀,也會跟其他人分享這些報導。雖然父親嘴上不說,但劉鎮鯤知道,「我是父親的驕傲。」
劉鎮鯤感性表示,「從白色巨塔到所謂的沒有希望的沙漠,從飛機排序起飛到目視降落在泥土跑道上,無國界醫生不只帶我幾乎到世界的盡頭,更在這當中看見無國界醫生是如何在自然災害後快速回應災民需求,在武裝衝突地區極盡所能的保持中立並給予無辜平民醫療援助,在國際社會冷漠回應伊波拉病毒疫情之時竭盡所能的幫助病人並呼籲國際關注。在這些年中,其實,無國界醫生賦予我的多過我個人對她的付出。」
今年無國界醫生將到台北成立辦公室,雖然台灣目前處於和平狀態,希望藉由該組織,可以有越來越多民眾對人道危機產生關注,並以另一種方式參與國際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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