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呂蓬仁 

         監察院前曾對高等法院《101重選上更(三)字69號》確定判決完成調查報告,高院聲明憲法規定法官依據法律獨立審判,不受任何干涉,具體個案所認定之事實、適用之法律、所表示之法律見解,均係審判核心事項,不受干涉,當事人不服判決應循審級救濟,監察院對之行使調查權應受限制,並引釋字第325號解釋意旨以明獨立審判之神聖不可侵犯,外界也因提案監委偏綠,所「干預」對象亦綠民代,譴責監察權不應成為「第四審辯護人」。我們撇開顏色論司法獨立暨監察制衡司法,法官審判不受干涉必須建立在「依據法律」原則之上,若顯而易見之蓄意枉法裁判,或雖依據法律卻不依據法條,例殺人行為雖依據刑法論罪,卻不依殺人罪章論處,仍屬不在不受干涉保障之列,此時糾彈權不介入,欲指望誰來申冤呢?
        司法院除愛「濫用」獨立審判保護傘,也常自圓其說,該院前秘書長現大法官呂太郎曾對媒體表示,法庭不必對著空氣宣判,但仍強調依法必須公開宣示判決,司法院也發佈「賀喜」立院三讀通過訴訟法關於判決宣示之修正條文新聞稿,認為該等經言詞辯論之裁判固應宣示,惟若當事人已明示不到場或未到場者,即毋庸宣示。對此修法,筆者不以為然也!司法救濟,法院受理民事訴訟尚且收取裁判費,若未走完全程,即侵害人民應享有的正當程序訴訟權。
 
        首先,審判長對空宣判乃「昭公信」表現,絕非脫褲子放屁無聊,如同宗廟敬鬼神請野台戲,係演給神明或阿飄看,沒有觀眾也要按部就班演完;次者,呂前秘書長的說明言不由衷,更是謊話,目前各級法院除刑事判決,當事人未到的九成九皆「名正言順」不宣判,到了也未必看得到法官,最高法院《33年上字第292號判例》這「法櫃奇兵」更離譜,居然認定“不經公開宣示仍具判決效力”!筆者與老東家中油公司因勞保補償訟爭於彰化地院簡易庭,辯論終結張姓候補法官當庭定宣判期日,提早30分鐘到,宣判庭燈暗鎖門,提前半小時找不到半個人,法院竟反怪當事人「遲到」與「未及時辦理報到」,真不知法定或司法院內規訂提前多久才不算遲到,還有不見人影難道找幽靈報到?
        原審法院申訴答覆是「要否宣判法官具衡量權」,但翻遍六法全書查無法律授予他們可自由裁量;司法院陳情函復不是「礙難干預」就是「歉難處理」,一副管他的,法官們高興就好,我可管不著之「無傷大雅」態度;監察委員簽辦查處,彰院先賴當事人聽判不準時,賴不成就改稱已召開法官庭長評議,建議院長予以口頭警告,監察院因之滿意要陳訴人「參酌該函復即可」;以如下理由聲請釋憲,大法官消極推托,聲請案足足睡七年,夫妻有七年之癢,釋憲亦有「七年之懶」,大法官諸公連程序都可審一年多呢,本屆大法官像盲腸、雞肋,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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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刑事訴訟法第224、225、312條規定,除不經言詞辯論,判決「應」宣示之;宣示判決,應朗讀主文,說明其意義,並告以理由之要旨。應宣示之判決,於宣示之翌日公告並通知當事人;宣示判決,被告雖不在庭亦應為之。民事訴訟法第213、223、224、225條規定,經言詞辯論之判決「應」宣示之;宣示判決,應朗讀主文,其理由如認為須告知者,應朗讀或口述要領;其宣示情形應記載於言詞辯論筆錄或另作宣判筆錄;宣示判決,不問當事人是否在場均有效力〈此條文更反射指明「不問當事人是否在場都應宣判」〉。
        二、參諸《釋字第482號》關於憲法第16條人民訴訟權之解釋意旨─「所謂訴訟權,乃人民司法上之受益權…..包含聽審、公正程序、公開審判請求權及程序上之平等權等。」依此旨趣,憲法所保障訴訟權當指訴訟程序全程權利而言;再者《最高法院86年台抗字第182號》判例見解:「判決宣示,係指法院將內部已成立之判決在公開法庭將判決主文予以朗讀,並由書記官記載於筆錄而向外發表之方法,此觀民事訴訟法…..規定自明。至法院電腦查詢系統不過為方便當事人查詢之行政作業,究不能作為判決有無宣示之依據。」解析此判例之所以稱「究不能作為判決有無宣示之依據」,乃藉以彰顯公開宣判是為判決具備效力之絕對要件,茍非此意,何需查究論證判決是否經公開法庭宣示呢?而不經公開宣示若仍具判決效力,民事訴訟法第223條、224條恐將形同虛文。 
        三、除有妨害國安、公序良俗之虞,法院組織法第86條規定:訴訟之辯論及裁判之宣示,「應公開法庭行之」。法律名詞如有「應」字規定者,即無比例原則及裁量權彈性空間考量餘地,此為法理通識。因而現行組織法既規定「裁判應公開」,訴訟法亦明文規定「應公開宣示判決」,立法機關之所以將重要「訴訟行為」及「法律效果」附麗宣判庭其上,即印證其無可省略性,觀國內訴訟法學者論述亦認─「判決宣示程序為判決生效要件」。
        四、綜上法律明文、釋憲意旨及較新判例見解,在在證明「判決宣示」牽涉法庭義務與當事人權利間重大問題,且攸關判決是否具備「公信力」,乃法定必要之訴訟程式。舉本一系爭為例,當事人依所訂日期等候聆聽判決,法官卻無故缺席放我鴿子,只由書記官穿著便服於辦公室逕行交付判決書,過於輕率,不合法制,更乏效力,書記官豈有能力告知判決理由與口述要領?如果當事人以言詞捨棄上訴權,書記官有權擅自記載於筆錄嗎?如此未經宣判,進而影響判決確定暨羈束法院時間點,可謂大大攸關訴訟權利及判決效果,七十幾年前時空背景作成之陳舊判例,竟謂“不經公開宣示仍具判決效力”之悖法違憲見解,恐不合時宜,更難脫幫法院不合法程序解套之嫌,其論理邏輯令人不解!判決程式既有強制規定,乃硬性規定務必如此才合法,而合法乃為生效相對必然要件,殊無違法無效之法律行為,能透過判例轉化為「違法但仍有效」歪理,判例將強制規定轉換成訓示規定之顛覆法理,誠屬怪異,畢竟判例位階充其量僅「視同法令」,其主觀見解焉能凌駕法律明文,並與晚近判例扞格不入。
         五、「法律優越原則」係行政行為或一切行政活動均不得與法律相抵觸之謂。此之法律,指立法院通過總統公佈之形式意義法律,此項原則一方面含蓋規範位階之意義,即行政命令及行政處分等,在規範位階上皆低於法律;換言之,行政行為應受法律拘束,法律效力高於此等行政行為,乃「消極的依法行政」。憲法及中央法規標準法均明示此原則重要性,可知「法律優越」不僅為學理上之原則,亦為法制上所確認。憲法第172條規定:「命令與憲法或法律牴觸者無效。」行政程序法第158條亦明確規定:「法規命令牴觸憲法、法律者無效。」中央法規標準法第11條也規定:「法律不得牴觸憲法,命令不得牴觸憲法或法律。」易言之,低位階與高位階法令抵觸者絕對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