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結婚日前一個父親的心情紀實)

【草根駐紐約特派員／江漢】

在西方嫁女兒的婚宴中有一傳統就是『Father Dances with Daughter』，以往參加婚禮時，每每看到父女相擁而舞，都會讓我十分感動，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多年前一好友女兒結婚，由於父母早已分手多年，爸爸為了女兒結婚從台灣趕來。  爸爸高大而英俊，父女倆站在舞池中都有些生疏而緊張，舞曲響起才剛跳沒幾步，爸爸就停下緊緊抱著女兒，先是啜泣繼而竟整個肩膀劇烈抽動哭的不能自已，據他說是哭出了對女兒成長歲月失陪而內疚，但看到一個大男人在公開場合如此放肆的哭，我想只是因為他是父親；所以有多重糾結。  而我這本來就已十分感性的人，看到這幕景象也跟著掉眼淚，當時同桌的友人還訕笑我：「現在就這樣! 那等你將來嫁女兒時那不就哭成一片淚海了嗎? 」。話說這情景都十五、六年前的事了；而我，即將也就要與女兒共舞了。

在此地兒女結婚做父母的能做主的非常有限，多半就只有『聽命行事、照單全收』。  女兒問我要選什麼歌來跳舞? 我說這個我真的要做主，用我喜歡的音樂，而且這是一個相當 Personnel 的 Moment，那些洋歌對我不夠貼切。  自忖對中文歌曲很熟的我，從老歌到新歌卻遍尋不到一首可以表達出父女之情的中文歌曲，才驚覺也許在華人世界裡，父親愛子女的這一塊情感表達是十分隱藏的。   李宗盛的『愛的代價』算是唯一一首比較有代表性的，那是在他第二次離婚後，他為三個都沒有跟他的女兒所寫的歌：『走吧! 走吧! 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但像我們這種從小對女兒呵護備至，伴隨長大的卻找不到一首歌? 所以當時把女兒所交代的事也就擱置下來。  直到婚禮將至女兒問我找到沒? 我說就用『情非得已』吧!  曲調輕鬆、可愛、不感傷又是倫巴舞曲可跳舞，偏偏『流星花園』是女兒看過的一百零一齣華語偶像劇，還真知道這首歌，立刻否決說:『Daddy, 那是男生愛女生的歌耶! 你有病啊!』。   我嘴上不說心裡卻想:『女兒啊! 當年在產房裡從醫生手中把妳接過來的那一刻起，對妳的愛就早已是情非得已了啊!』。  隔天女兒就寄來一首鄉村西洋歌曲(I love her first，我試著將其翻成中文附於文後) 要我參考，看著歌詞還沒聽完就被這首歌感動不已，也勾起了我無限回憶、、、、、、、、、、

女兒生的那天原不是美華的預產期，當時窮留學生的我們只買的起一個一千元生產保險，產檢過程從沒見過同一個醫生，誰會是我們接生者都不知道? 而且任何非自然生產都得自付，生產那天真的很緊張，但看著美華因疼痛而扭曲的臉，我只能安慰她說：「沒關係! 真不行我們就開刀! 不過妳加加油，若妳今天生了，妳們倆就是同一天生日，她會跟妳一樣漂亮哦! 」，那時的美華哪想的到孩子生的漂不漂亮? 但她真的知道我們可是沒有六、七千元來付開刀費用的，就用足全身力氣當晚八點整生下了女兒，真的是與美華同一天生日。若是她們倆是因為我而生，也注定了我這輩子要為這倆個女人而活。

女兒出生前我就選了一首屬於她的歌，那是費玉清唱的『水汪汪』，從醫院帶她回家時車上就一直放這首歌，餵她吃奶時唱這首歌，毎天晚上哄她睡覺時也唱這首歌，她的Sweat 16所製作的幻燈片DVD 也用這首歌當主題曲，歌詞是這樣的:

烏溜溜的眼睛水汪汪　閃來閃去像那水盪漾
啊　姑娘啊　姑娘啊
走起路來像那風擺柳兒　搖又晃
啊　姑娘啊　姑娘啊　楊柳腰
姑娘啊　姑娘啊　搖又晃　我的心兒跟著晃
不知哪個人　若是能被你看上
必然乖乖的跟在你的身旁　像隻小綿羊
希望我是那個人　有福能被你看上
跟在你的左右
聽從你的使喚　一輩子不冤枉

同時女兒除了小名咪咪外，我還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就叫『賽青霞』，可是她除了一頭烏溜溜的頭髮外， 憑良心說真不是一個漂亮的Baby，小眼睛、塌鼻子加上一張像是圓規畫出來的大餅臉，偏偏所有來看baby的親友，一看到她就說:「天啊! 怎麼跟江漢長的這麼像? 就算丟到垃圾箱裡都撿的回來，因為一看就知道是江漢的女兒!」，聽的我倒抽好幾口冷氣，看著眼前的她，的確跟影像照片裡的青霞『差很大』， 但我還是堅決相信她就是『賽青霞』。  可惜這個名號在咪咪身上從來沒被叫響過，倒是『小江漢』被叫了好多年直到她上了小學，還有人這麼叫她。  但從她上了初中以後就逐漸脫離『小江漢』的樣子；她高中的時候我帶她回臺灣照了一系列沙龍照，在與她挑照片的時候，好幾次我都驚訝的傻在那邊，當吾家少女初長成後，她的模樣神情，簡直像極了『她媽的』樣子!

咪咪媽媽是個工作認真的人，幾乎天天都是早出晚歸，所以自小女兒毎天早上上學出門紮辮子、 穿衣服都是我的工作， 一天一個髮型一套衣服。  姑媽總是會從台灣寄來各式各樣的髮飾、 蓬蓬裙、或是有蕾絲邊的衣服，台灣小孩跟此地穿的不一樣，如今想來當時的打扮，也是土的可以。  小時候她去了一趟巴哈瑪，在觀光區用不同色彩紮了好多辮子， 隔天拆掉辮子後，竟發現整頭蓬鬆捲曲挺新鮮的，以後她就常常要我在她晚上睡覺前替她紮幾十個小辮子，隔天早上拆掉梳理一下去上學，最高紀錄曾綁過68條小辮子。  我自己從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但為何對她的耐心卻從沒用罄過?

下午放學後的彈琴自然是我盯，就跟所有的爸爸陪彈琴一樣，常常陪著孩子練琴就自顧自的打起鼾來，孩子練沒兩下溜走了都不知道。   但我這人天生音感出奇的好，只要會唱的歌坐在鋼琴前面都彈的出旋律來，雖然沒有一根手指頭是對的。  那時毎天聽她練琴，反覆又反覆有如魔音穿耳；有一回美華到國外出差打電話回來，叮囑女兒彈給她聽，結果我把Sonatina 從頭到尾彈了一遍，她竟毫無察覺! 還頻頻讚美咪咪今天彈的特別順暢，我們倆這頭卻已笑的東倒西歪，我們父女倆常以整到這個老實人為樂 ! 那時又是練琴又是學唱歌，但從來未曾聽她唱過一首歌，如今鋼琴擺在家中當個裝飾品罷了。  回想當時為了彈琴著實生了不少冤枉氣，早知道用這些錢和時間來栽培自己! 可是當兒女長大父母想通時，早已過了可造之材的階段了，但依舊是無怨無悔。

看醫生、補習、 矯正牙齒、近視瞳孔矯正，學校的各種活動，小朋友的Parties， 學校裡各式的表演與參與，多半是我擔任專屬司機。  女兒參加多次演講比賽，從講稿、背誦、表情、音調無一不是我這『演講專業戶』調教的，過程中跟她奮戰不知多少回合? 等到有一天她覺得沒興趣了，也就別想再教的動她了。  這麼多年來就在無數次『溫馨接送情』中度過的， 那個以往整天黏著你，到哪裡都要跟著的小女孩， 或動不動就擠到我們床上睡覺的賴皮鬼， 慢慢的關在自己房間的時間越來越多，以前出去十點回來我們如臨大敵，上了大學十點以後才出門不過夜半不回來，從剛開始站在門口等，到後來看了幾次臉色後，只敢安靜的在床上等，但總要聽到她回來的聲音才能放心。

女兒十六歲那年，也是因為流行、剛好差不多孩子又都有辦『Sweat Sixteen』， 但為了給她辦這個Party， 真不知被老婆狠罵且修理成什麼樣子!  有一天女兒坐在我車上怯怯的問我，若是我們這麼做，媽咪不高興怎麼辦? 我的回答是：「咪咪! 這是你這一生一個完全屬於你自己的 Party， 無需與人妥協、商量，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將來等你有了另外一半，就會開始無窮無盡的妥協再妥協，雖然完全沒有對或錯?? 但妳就是不能再這麼自由，沒關係! 我來頂著!咱們就來辦吧!」。  當時她不見得聽懂我所說的，只想到即將有個快樂Party 在眼前。   這一年多來她在籌備婚禮過程中，難免挫折；好幾次都說:「怎麼我在準備 『Sweat Sixteen』 時， 輕鬆又快樂， 為什麼結婚卻這麼麻煩? so far， 我覺得我最快樂的一天就是『 Sweat Sixteen』的那天! 」。   我早學聰明，絕不會當她選定人生伴侶後，輕易的加一句 Comment， 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 「How lucky you are ! 曾有過人生最美的一天就好啦! 還要幾個人生最美好的一天啊?」。  殊不知其實人生真正的妥協是在婚禮後才正式揭開序幕，但我已無需教她，這畢竟是她另一個人生的開始!

小孩小的時候嫌她煩，怎麼半天長不大， 什麼都不會、依賴心又那麼重!  但孩子有的時候真是一夜之間長大的，這些年看她辦事的俐落，我們反而像是跟班者，她卻早已不是躲在我們身後羞澀的小女孩，與人交涉起來清清楚楚。 女兒從小就怕醫院，聞到那個味道她就受不了，加上兩歲那年她在家裡頑皮摔破了頭，我們帶去急診室縫針， 那個聲嘶力竭的哭嚎聲，簡直幾哩外都聽的到，所以要帶她上醫院是最難的事。那年老婆在外州上班，有一天夜裡我的偏頭痛毛病犯了，痛的我在地上打滾要撞牆，甚至已痛到神智不清，女兒是怎麼把我扛起來，再開車把我送到急診室辦手續? 決定讓醫生替我打嗎啡止痛? 我完全沒有印象。  等我清醒時，看到她若無其事的坐在我床前看小說，那時我知道她長大了，同樣的，她也不再是那個 『Daddy is my whole world』的女孩了，等到開始談戀愛時，就更別提把我放在第幾順位了!

如同那首歌詞所說，她今天雖然嫁了，但她依舊是我的世界，在她成長過程中，我為她製造過無數驚喜；哪怕只為看她短暫的興奮，那時美國還沒珍珠波霸奶茶，安檢也還可帶水的時候，我在台灣知名飲料店買了一杯封口的布丁波霸奶茶，一上飛機交給商務艙的空姊放冰箱，下飛機交到她手中還是冰鎮鎮的。  千里迢迢就為了她那滿足的一笑!  那年，我一年之中去倫敦出差了十一次，毎次都會買些英國Souvenir 帶給她，有一回飛機要晚到 她堅持等我，媽媽告訴她：「妳別等了， 還能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好等的?  妳爸去了那麼多次倫敦了，這次已沒東西可買了，快睡吧!」， 她說:「媽咪!你不知道，Daddy若是沒有時間給我買東西，他也會把飛機上的花生米帶回來當作禮物送給我!」。 所以我們倆個超有默契，現在偶而整理舊物，屬於自己即使稍可留戀的東西都狠狠的丟，不想將來給她這唯一孩子留成負擔，但看到當年所買給她的那些東西雖扔在那裡，卻丟不下手，因為這是屬於她和我之間的一些小東西，心中捨不得的就是那份難得的父女情緣，『 癡心父母古來多』， 這是不需要人教的，根本就是血液裡的自然成分。

女兒在交友時，問過我什麼樣的男孩子我才能接受? 我當然有我的喜歡或是要求，但是她真要喜歡誰我們又能怎樣? 我只知道我絕不能因為孩子交友把她推的老遠!  但似乎她也知道什麼樣的男孩子我們會喜歡!  偶爾她像是在戀愛了，但問她，她從不說一句，也從沒帶回來給我們看過，我們既好奇又關心，朋友告訴我們不如主動請她去邀請朋友來家裡，她也從沒反應，我們只好暗中觀察；直到四年半前，她第一次說要帶個男孩到家裡吃飯，我想一向貼心的她知道這個人肯定會過的了關!  當然自那時起我這原來對她是『天下第一』的男人，就得正式退居幕後。　我們夫婦倆對她的另一半當然很好，讓他常會開玩笑甚或告訴他的父母說，他像是『The only son of Chiang’s family』！他又豈會不知這是愛屋及烏啊！？

時代不同這些年來跟著孩子成長學習，有時候真的學來不易，尤其像我這個一生『習慣』能幹，永遠都像八爪章魚似的事情一把抓，肩上全扛、加上人脈又廣的人，不跳進去管孩子的事，真的是要學點壓抑功課才做的到!  所以從她訂婚以後我才開始學習放手，加上有個『天生唸家』，時時在我耳旁提醒我「Leave them alone ! Leave them alone!」，我真的學到除非他們開口尋求幫助，不然即使著急、即使看不慣、甚至生氣，好幾次巴不得想幫他們一口氣事情全做了，我都必須按耐不動。結果事實証明，如『當愛已成往事』歌詞裡所說『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原來放手是有這麼多【自覺】在其中，哪怕是殘忍的現實，卻也是自我救贖之路。

我比別人幸福的是，我和女兒的辦公室就只有一街之隔，我可三不五時的給她送個便當或是幫她從家裡帶點什麼? 或是見面後她偶而趁機跟我揩個油買幾塊 Godiva 巧克力帶回辦公室，這種被佔便宜的滋味其實是極甜蜜的，但毎次見面多半是『Thank you Daddy!  Love you!  Bye!』，然後給我一個Hug，那樣短暫的擁抱雖然溫暖但卻也稍嫌匆匆；就在女兒結婚前一個禮拜五的中午，我有個東西要交給她，我們總是約在大中央車站正中間大鐘那兒見面，東西拿到後，她突然說她還有點時間，要不要出去走走? 這彷彿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豈有不珍惜之理。父女倆就並肩走在布萊恩公園繞了幾圈，一路上總是她不斷的跳tone話題，「啊!　我真的要這麼早結婚嗎? 」，「我真不敢相信以後我要天天做飯!」，「結婚那天遇到大雷雨怎麼辦? 」，「我想我們倆的壓力是不是要在奔往蜜月途中才會消失？」，「哇!　我們蜜月住在眺望愛琴海的石屋裡，好貴哦!但一定好美! 」，「真不敢相信蜜月完，我馬上又是研究所又要上班的日子」，「將來你要不要把Great Neck 我的房間改成你的健身房?」、、、、我一路安靜的走著，聽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此時她心中毎一個紛亂的感覺，在那個當兒我雖不語，卻努力的記住在一個夏日午後，陽光從大樹的陰翳光暗交錯中灑在我們的臉上，一個父親與他即將嫁為人婦的女兒，在角色丕變前的一段永不忘懷的共處。　看她走進中央車站的身影我即將轉身時，才驚覺這根本就是她所設計的一段在她婚前的獨處時光，她的Non-stop talking 是要告訴我那個從小問題問不完，小嘴話說不停的女孩依舊還在，我才恍然大悟包括那個揩油巧克力的動作，無非也是為了讓我心中暗喜甜蜜，當年做在她身上的驚喜，她也開始點點滴滴的做在我身上。

回到公司後女兒傳個簡訊給我：「Are you OK?  You are so quiet today!　Don’t worry about me， I’m just venting to you!」，我回覆她：「謝謝妳！我願意一生都是妳傾吐的對象，妳婚後當然不會、也無需事事向我們分享，但盡其所能的經營妳的美好未來，是必須的。　但請記得只要是妳爸媽所在的地方，無論大小或是在哪裡？都會是妳永遠的【家】，在這裡除了愛沒有別的」。　在我公司附近離女兒新家不遠處有個天主教教堂，我是在她新家裝修時常常去監工發現的。　中午時間除了極少數的信仰者，有好些是上班族總趁著中午在那邊小憩，裡面的椅子下方都設計有一可以跪下的墊子，我常常就在用過午餐將當天的聖經進度讀完後，會去那裡，因我可明目張膽的跪在那裡禱告，一個信徒若是每天能跪在神前，有個十幾二十分鐘的禱告那是十分甜美的。　記得我母親在世的時候就常說：「子女如何？常看做父母的用膝蓋為他們在神前代求有多少？」。我們所給的很有限，給多給少好像也都不對，現在做父母的真的需要大智慧！

女兒不是亞裔孩子中的傑出者，但一路成長從來也未曾讓我們操過心，總是按部就班的把每一階段完成。　有她的個性和脾氣，但是子女教會父母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做包容的愛。　雖說很多人說我們服侍父母很盡心，但看到她平日對待家中兩老的方式，常讓我們覺得仍做得不夠，也才知道什麼叫做貼心的愛，當然，也許沒有責任沒有要求怎麼做都討喜，但至少讓我們看到另一種對待方式表達的可能。　當她在面對自己另一半能否有此EQ或智慧?我不知道！那恐怕也不是我所能教導她的，她的人生下一步有我全部的祝福。　看到他們倆個每一張照片都是那麼洋溢的幸福甜蜜，在一起的時候也是膩的分不開，我也即將把摯愛的女兒親自交給另一個男人，相信他會承諾終生愛她，他的承諾亦會贏得女兒的同等回報！但是，親愛的女兒，相信我！　妳這一生，我依舊會是那一個【最最愛妳】的男人！

附上幾張照片看看醜小鴨變天鵝(至少我覺得)的樣子，也同時附上那首我們要共舞之歌中英歌詞！

   

 

I loved her first “I Loved Her First"

Look at the two of you dancing that way
Lost in the moment and each others face
So much in love your alone in this place
Like there’s nobody else in the world
I was enough for her not long ago
I was her number one
She told me so
And she still means the world to me
Just so you know
So be careful when you hold my girl
Time changes everything
Life must go on
And I’m not gonna stand in your way

But I loved her first and I held her first
And a place in my heart will always be hers
From the first breath she breathed
When she first smiled at me
I knew the love of a father runs deep
And I prayed that she’d find you someday
But it still hard to give her away
I loved her first

How could that beautiful women with you
Be the same freckle face kid that I knew
The one that I read all those fairy tales to
And tucked into bed all those nights
And I knew the first time I saw you with her
It was only a matter of time

But I loved her first and I held her first
And a place in my heart will always be hers
From the first breath she breathed
When she first smiled at me
I knew the love of a father runs deep
And I prayed that she’d find you someday
But its still hard to give her away
I loved her first

From the first breath she breathed
When she first smiled at me
I knew the love of a father runs deep
Someday you might know what I’m going through
When a miracle smiles up at you
我先愛她的

看著你們倆跳舞的樣子，如此忘我在彼此的臉龐‧  沉浸在愛中的你們，此時此地，這個世界上好像除了你們別無他人!

不久前還『有我就夠』的她，也曾告訴我，我是她的第一，如今對我而言她依舊是我的世界!

所以請你小心呵護我的女兒，時間會改變一切，但日子必須繼續往前，而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

(副歌)

但! 是我先愛她的，是我先抱她的，在我心中她永遠都佔有一席之地! 從她第一次的呼吸，第一次對我的微笑，我已知那屬於父親的愛是如此深摯! 我也曾為她祈禱希望她有一天能找到你，但要把她給出去，竟仍是如此艱難。因為! 是我先愛她的!

這個如此漂亮與你在一起的女人，怎會是和我所熟知那長滿雀斑的娃兒是同一個呢? 就是每晚為她讀所有的童話故事，也是那個在許多夜晚非要擠上床的那個女孩嗎? 當我第一次看見你和她在一起，我已然了解那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重複副歌)

有一天你也許會知道，我如今所正在經歷的感覺，但當那一抹奇妙微笑對著你時 …………………………………..

是我先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