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日新(暨南大學國際企業學系教授)

乍看之下,Refugee與Refuge這兩個英文單字是否重複了?再仔細一看,第二個字比第一個字少了一個e。兩個名詞闡釋了兩個境界,也呈現了我們生命的對照。去年的國際時事圍繞著敘利亞難民,無論俄羅斯空襲敘利亞境內伊斯蘭國基地、敘利亞難民的海上悲歌、德國接納敘利亞難民,都是在美國升不升息與全球經濟喪失動能外,最引人關注的國際大事。Refugee難民已成為當今最嚴重的人道挑戰,因為少數人的野心,政治領袖原本該服務的百姓卻淪為亡國奴,非洲與跨歐亞板塊都充斥著離鄉背井的血淚足跡。

各種難民層出不窮

第二個英文字Refuge是聖經中的詩人愛用的避難所或避難,一代又一代的詩人在流亡的歲月中,用深邃的文字記錄黝黑的記憶。

六月底,2016年迎來了最大的一隻黑天鵝,英國公投以些微差距決定脫毆,一時金融市場哀鴻遍野,想留歐的大英國協公民也發出怒吼,特別是年輕族群用群情激憤來抗議他們被剝奪的未來。

黑天鵝加上蝴蝶效應,原本這被吹皺了的一池春水,不干英國底事,但在全球化的新自由主義面臨反撲的傳導,從伊斯蘭國的暴行、敘利亞難民、德國收容難民的德政、歐盟在經濟與難民議題中的內鬨、一路傳到英國脫歐的獨善其身。英國的年輕人與金融界深受脫歐公投結果的重擊,成為最大的受害族群,這些受害族群將以另一種難民的姿態,控訴這突如其來的災禍。

戰爭難民、氣候難民、公投難民,以及未來層出不窮的各種型態難民,追根究底就是總結了二次世界大戰以來,長達七十年的全球發展,既有模式已不足以支撐後續的發展,在轉換軌道的過程中,所面對的各種矛盾與掙扎一瞬間迸發後,難以協調的義與利,引發更多的衝突與災難。基於不同的理由而淪為難民者,有可能在不同的公共議題上成為盟友嗎?瘋狂的想像如,英國年輕人的「失未來」和寄居歐陸的敘利亞難民的「失尊嚴」,可能透過現代化的資通訊達到沆瀣一氣的串連,成為未來歐洲社會不穩定的因子,進一步深化族群對立與認同危機。我們共同的未來,更加不安定,不知難民何時就成了我的標籤。

主是我的避難所
難民在我們的生活中以不同風貌出現。自從亞當、夏娃離開伊甸園後,人就展開漂泊的歲月,無論過得好或不好,離鄉背井總是平添哀愁。最近,有教會支持的宣教士回國述職,以照片分享他們在艱困地區的生活點滴,最感人的不是那一群為主癲狂的宣教士的「苦」,而是他們嚮往一個更美的家鄉。從自己的家鄉,移居到一個異域(這群宣教士正生活在《異域》那本書所書寫的土地上),如亞伯拉罕一般,離開本族本鄉、前往應許之地,沒想到那個上帝給他的應許之地,居然只是寄居之地,寄居是短暫的、甚至是臨時的,與亞伯拉罕的期待應有不小的落差。信心之父以其超乎尋常的信心遙遠地羨慕上帝為他預備、更美的家鄉。抱持著眺望更美家鄉的心態,就不會把世上任何的美好當作應許之地,也不會把世上任何的悲慘當作寄居之地,衍生難民心態。

詩人們用詩篇,十四次頌揚「避難所」的可靠,避難所成為難民安身立命的所在。聖經時代的難民之所以淪為難民,理由或許與當代難民有異,但難民心中揮之不去的被否定、被剝奪、被遺棄,應該散發著相似的死亡氣息,因而衍生的需要也應該相仿,是安定的、可持續的生活條件吧!聖經詩篇中的篤定,能否為廿一世紀的難民帶來一縷希望?受本族本鄉、寄居之地、應許之地和更美的家鄉,這四個層次的認知與信念,也受到我們安全感的來源與對上帝的信任所影響。上帝的國若真是不能動搖的,那麼沒有轉動影兒的避難所,就是收容我們這些基於不同理由、淪為難民的最佳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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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請見:《日光之下無新事》Refugee與Refuge的兩種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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