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田昊

不少人初到海南,都會為海南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熱帶水果驚奇,而更令人驚奇的是海南人還要用“辣椒鹽”來打扮這些水果。所謂“辣椒鹽”,一種是用鹽和辣椒醃漬過,這在海南街頭總能看到瓶裝的老三樣鳳梨、芭樂和青芒。一種是直接灑上辣椒粉+鹽”,適於各類水果。



鹽水醃制的青芒實是把水果變成了醃菜,加點辣椒,更加帶勁、開胃。

鳳梨泡鹽水或是蘸鹽吃,則是更顯甜味,又能中和鳳梨酶對口腔的刺激。

楊桃,芭樂這類水果搭配辣椒鹽,則是因為其自身味淡,需要提味。


其實,某些水果勢必得加上鹽,這是有其科學道理的,可以去火、殺菌或者除酸提甜,這也算是南方炎熱地區人民生活經驗的一種凝結。但任何水果都不加區分地加上“辣椒鹽”,這卻一定是屬於童心未泯,率真原樸的熱帶島民的神奇嘗試。為什麼?不信,試著嘗一口菠蘿蜜加辣椒鹽。

首先入鼻、入口的一定是刺激的辣味,或許你的表情會因為辣的味蕾傳導,到達面部神經,立刻變得豐富起來,接著咸和甜會同時撞擊你的口腔,純正的海鹽鹽粒和濃厚的水果香甜相遇交鋒,互不相讓,更有不相容的辣味攪局。一般的食物搭配,如飯後甜點或是餐前開胃水果,都是鹹甜的相互渴求,甜了想鹹,鹹了思甜。鹹、甜本是兩種對立的味覺,若是相溶在食物中倒也能產生新的味道,但海南吃水果卻是直截了當地把兩種味覺並立在了一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可海南人民就是對“辣椒鹽”欲罷不能,街頭的水果阿姨會熱情勸說你不妨試試,作客海南友人家中,水果桌上也都會擺有一碟細鹽和辣椒鹽,是為待客之儀。

要知道,海南菜肴講究清淡和原汁原味,可海南吃水果確實如此重口味。這不由得讓人隱約開始猜測,是否我們其實都有一顆不安現狀,追求刺激的本心。年復一年的清淡飲食總會讓人覺得是不是少了些對味覺的饋贈?而海南四季飄香,香甜可口的眾多瓜果是不是也很容易讓人倦膩?好了,既然在某些水果上加鹽合情合理,那索性什麼水果都加點吧,光鹽不夠,還得摻上辣椒。你看,這算不算得上是童心未泯的奇味冒險呢?而這味覺,一旦修飾重口味成了習慣,便恐怕再難回頭。那沖人的辛辣跟嘴角的鹽津,一定會讓海南島民在面對各式水果時情不自禁地想起,這便也是鄉土鄉味最讓人魂牽夢縈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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