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 草根影響力新視野

圖文/陝紅宇

這是一本小説的名字，看到這個題目，自覺不自覺間都會被它吸引，第一反應是本關於男女情愛的小説。

文章的主人公章永璘，出身於資產階級家庭，文化水準高。但因文化大革命的影響，被送到勞改營改造，他的前半生都是在勞動、苦難中度過。生活的毫無希望讓他放棄了幻想與熱情，每天都是機械式的早出晚歸，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廣闊的土地。他40歲仍未觸碰過女人，不知女人爲何物。直到有一天他在河邊遇到了生命中的女人黃香久，那時候她光著身子在河邊洗澡。

“我清醒的意識到，那一片混亂的，迷離恍惚的感覺才是真正的生命的波動，生命的意義。永恆，都寓於那迷離恍惚之間了。”他的生命開始出現了生機，她賞識他的文采，願意和他一起搭夥過日子。

經過村委會的幫助，他們兩辦了婚禮，將一間廢棄的磨坊作爲安家之所。但是40多年心理與情感的壓抑，讓他喪失了性能力，新婚之夜便將他作爲男人的尊嚴一掃而光。他本以爲生活會出現另外一番新天地，卻沒想到生活將他踩的更低，二人一直過著不慍不火的日子，他努力在其他方面認真表現。直到有一天他半夜返回家後發現家中的燈還亮著，裏面傳來了歡樂的笑聲，他知道他被戴綠帽子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走進門去。他望著天上的月亮不知不覺掉下了眼淚，心中的苦悶不知如何發洩。從此以後夫婦二者的地位發生了逆轉，他再也不把女人捧在手心裡，回家也只有簡單的問候，他又重新回到了深愛的土地中。女人是傳統的農家婦女，做錯了事情心理深感愧疚，一次次的向他道歉，得到的回應只是冷冰冰的。

有一天，村裏的大壩受到了洪水的威脅，男人作爲隊長跳入湍急的洪水中，將大壩堵住。身體在不停的發高燒，女人不停的餵他喝熱水，敷熱毛巾，眼瞅著這些方法都沒用，她將他抱在了懷中，眼淚不停的滴落，他的潛意識覺醒了，覺得臉貼在了一塊巨大的棉花糖上，身體的力量爆發了，那一夜，他成功了，女人臉上笑若桃花。他重新找回了自信，找回了自我。文化大革命開始退出了歷史舞臺，他的人生迎來了轉機，只是這次他執意選擇離婚。因爲深愛，所以選擇離開。文章的結尾處寫了這樣一句話，女人，最終不屬於她創造的男人。

也許生命的綻放需要與別人相擁。這個男人從失落迷茫到勇敢面對生活，都離不開女人的幫助，是她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她爲他創造了一個完整的家庭，她讓他感受到了失落，她在他的世界掀起了驚濤駭浪，也正是因爲這說不盡的酸甜苦辣，他的人生經歷一次次的蛻變。他是她創造出來的，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力量。

他是一個點，折射整個時代。你可以從行文中感受到那個時代知識分子的命運，空有才華卻被埋沒在一片土地中。你可以真切體會到有生活的盼望是多麽的重要，你可以直覺到人生的意義。讀他，可以體會什麽叫做蛻變，什麽叫做男女之愛。

附注：小説的作者爲張賢亮，1954年到寧夏賀蘭縣插隊務農，1957年因在《延河》文學月刊上發表《大風歌》被劃爲右派，以後便過著勞教、管制、監禁的生活，直到1979年獲得平反，以後便開始文學創作。這篇小説中參雜著作者的影子，也正是因爲作者經歷過如此大的磨難，才會寫出這極具張力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