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漢

這兩天電子與平面媒體一直在報導鄭弘儀在其所主持的節目中三度落淚,心疼年輕人收入那麼低,但仍然坐高鐵返鄉投票,要表達對政府的不滿。無論是鄉民或是一般反應倒是覺得他是真情流露;看到一個在媒體以及在政黨色彩上具有指標性人物流淚,我突然有些感觸,怎麼說呢? 眼淚當然是因為感動而流,每當情感深處被觸動之時,眼淚自會奪眶而出。我總以為『真情就是真情』,感動或許有時因人而異,但感動也有某種程度的普世價值吧! 而鄭弘儀的眼淚恐怕只有在他的框架裡流,他的眼淚,說的是領導人所帶領的政府無能致使年輕人無出路,要用選票教訓政府。其實這點我相信所有島內的人和我們這群在海外的台灣人大概都無異議。所以當情治單位在選前收集情資時已知大勢已去,就趕緊在總統府和國民黨中央黨部前架設拒馬,擔心選舉失敗的泛藍選民會鬧事,可見馬政府真是不了解民意,遠離民心,殊不知普遍的泛藍選民,雖是恨鐵不成鋼,但心中還是有把【尺】,國民黨政府做得不好就是不好,對於領導得者的無能與剛愎,卻絕不包庇。但反觀2007年紅衫軍百萬人上街頭,那個時候都還未爆發扁涉及的所有貪腐弊案, 而那時數度對扁做專訪的人正是鄭弘儀。 一面替扁做球,幫扁搽胭脂抹粉,一面讓扁大言不慚的否認一切! 對於百萬人扶老攜幼冒雨上街頭,卻未曾感動到鄭某! 『紅花雨』的旋律與歌詞曾感動過多少人,也未曾見其流過一滴淚;也許當時正是鄭某意氣風發之時,少了些敏感知覺。

這些年來,李登輝每有專訪想要有所表達之時,鄭弘儀也是他當然的『御用主持人』,彼此對味至極。選後鄭弘儀的眼淚是哭出政府只知包庇財團卻未曾顧及年輕人的未來(年輕人的未來容我等一下再表) 。我深信一部公正的歷史將來會給各個領導人,一個公允的評價。先不論李登輝將來的歷史之名是『台灣之父』或是『台獨之父』? 但有個在他生前即已定調的評論:就是在他總統任內的『黑金政治』與和財團的掛鉤,這個的影響是台灣至今都揮之不去的夢靨。比較起來,這個『無能的馬英九』應該是望塵莫及吧! 怎麼不見鄭弘儀因憂心而掉淚呢? 怎可閉上眼睛不看呢? 所以在框架中的眼淚是不值錢的。

《太平輪:亂世浮生》本周起在台灣上映,那是一個時代的故事,深願一個個時代的感人故事,能泯滅那存在台灣不應有的仇恨與分歧,就像我看王童的《香蕉天堂》,被那一群群可愛憨厚的台灣先輩人,感動到淚流不止,甚至在看連續劇《回家》,每每想到台籍軍(醫、兵)被徵調打仗與父母生離死別一樣揪心。也就像想到被國民黨莫名其妙被帶到台灣的老兵一樣難過。去國三十年,每次回到台灣若到橫貫公路,聽說那裡有塊破舊的紀念碑,雖沒見著但我都會默然落淚心生景仰。那群沒有聲音、甚至連名字也沒有的老兵,卻用他們的一雙徒手挖開了一條人間至美無雙的通路。當陳水扁公然對這群不挺他的鐵票部隊說出:「太平洋又沒蓋蓋子,要游回去,請便!」的話語時,怎麼也不見鄭弘儀流淚呢? 《軍中樂園》電影,請來一個完全沒見過台灣老兵的大陸演員陳建斌來演,就那麼一句帶著濃厚山東腔調【娘! 俺想你啦!】。讓在戲院中的觀眾炫然淚下,也為他拿下人生的第一座金馬獎。 我想沒有別的,因為當你心中沒有分別時,感動應該是一樣的。

這次回台灣之前,我先到大陸的鄉下與友人為當地的年輕人做了幾場演講,即使只是高中生,他們都流露出極強烈的企圖心。再到北京和一些在職場上的年輕人有些交流,看看他們再想想在台灣的年輕人,我真應該流淚,但眼淚卻被無盡的憂心取代。大陸的年輕人在不知道政府能提供什麼樣的願景之前,他們已是積極的為自己打下一切基礎: 國際視野、本職學能、不受障礙的語言能力,讓自己在拼搏中擁有競爭的能力。台灣的年輕人怎能不面對這個極嚴酷的現實? 我不想用蔣友柏所說 : 「年輕人沒能力,才會領22K!」這樣的話。但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台灣的年輕人將來的競技場是整個亞洲。 請問年輕人『你! 準備好了嗎?』。在北京遇見的幾個年輕人,分析起國際經濟走向、科技的多元發展、中國的貨幣在國際上的影響力以及如何開發資源成為自己的資本? 都讓我們這群在美國職場數十年的老一輩瞠目結舌。而我們心疼的台灣下一代,請問你們除了搞KUSO創意無限外,憤怒吶喊之餘,你們競爭的能力在哪裡? 誠摯的寄望新的執政縣市,能為年輕人打造一個不會再讓鄭弘儀會心疼年輕人的環境,也祈求那在媒體上還有一點影響力的人,能懇切嚴厲的告訴年輕人,只有當你手中握有利器時,你才有衝鋒陷陣的條件。別人的心疼不會給你未來提供任何就業保障,只會凸顯出他的眼淚實在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