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富元 圖/鍾士為

按一個按鈕,換一杯香濃。研磨、水壓、蒸氣、奶泡等層層工序背後是上千零件與數千程式的組合。無論星巴克、雀巢或麥當勞,咖啡機都是Thermoplan製造。

從伯恩搭一小時火車到瑞士中部琉森(Lucerne)火車站,飛奔八個月台,跳上開往布龍嫩(Brunnen)的火車。二十分鐘後下車,再轉搭巴士前往韋吉斯(Weggis)。這一趟要趕時間闖三關的旅程,最後的終點站是,無—人—之—境。

馬路靜寂了,找不到人問路。瑞吉山上的白雪已經融化,一整片綠,誘人停下腳步,看看風景。看到四棟掛著Thermoplan紅底白十字標誌的建築物,就是找不到入口。

來杯拿鐵,鎮定慌亂的心神吧。

年輕的執行長史丹納(A. Steiner)見到《天下》記者,送上一個淺淺的微笑(不是一杯咖啡)。韋吉斯市只有四千人,Thermoplan是最大的企業。在這偏鄉,這家兩百四十個員工的中型企業,生產出「F1方程式級」的咖啡機。

全球五十個國家、兩萬家星巴克咖啡店、宜家家居、麥當勞,都用它的咖啡機煮咖啡。

Thermoplan是不折不扣的隱形冠軍,擁有近二○%的市佔率。根據「隱形冠軍之父」、德國管理學者西蒙(H. Simon)分析,隱形冠軍的優勢常常歸功在一些小細節上,做得比競爭對手更好;客戶看中它們的不是價格便宜,而是品質和性價比。

細節、瑞士製造品質,這也是Thermoplan的成功方程式。

咖啡機生死鬥

十九年前,當時全球有兩千個店面的星巴克,在英國進行一場「咖啡機生死鬥」,十二家廠商各提供十台機器,讓星巴克門市試用六個月。Thermoplan那時才二十八個員工,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咖。他們的機器分配給加拿大溫哥華店使用,結果跌破眾人眼鏡(包括當時還是工程師的史丹納),Thermoplan獨家拿到星巴克訂單。

「客戶看中我們產品可靠,」史丹納談起那場決定公司命運的比賽,雲淡風輕,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可靠,說起來容易,要兌現並不容易。

史丹納說,小小一台咖啡機,牽涉到上千個零件、數千個程式的無縫接軌,怎麼確保按一個按鈕,就有濃濃的咖啡流出來,那是非常複雜的工序和流程。

一台機器要煮一百萬杯咖啡,「研磨、水壓、蒸氣、奶泡一起運作,就像生態系,需要很多技術組合,」史丹納淡淡一笑,「在小細節上不可靠,什麼都不必談。」

史丹納帶《天下》記者進入工廠,解說咖啡機製程。寬敞明亮的透明玻璃外,有一大片看不見邊際的草坪,那是Thermoplan捐給韋吉斯市政府的足球場,巴西和瑞士國家足球代表隊,都在這裡練球。

偌大工廠寥寥幾個操作員,貼在機器前,像是在看鑽石一樣,仔細檢查。史丹納表示,咖啡機是用模組化方式生產,一個員工負責一個模組,最後再組裝成成品。所有的模組,都經過上百次測試,包含打出來的奶泡,濃稠度都要一樣,不對就調,一直調到對為止。

管理大師柯林斯(J. Collins)在《十倍勝,絕不單靠運氣》裡提到,好的企業領袖,必須要有建設性的危機感,懷有被淘汰的恐懼,才能逼自己不斷創新。

史丹納顯然就是這種時時提心吊膽的企業領導人。…【全文未完,完整內容請見《天下雜誌》60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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