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一嘉
簡報1
在台灣,某些電影節、影展、影像競賽一直受到許多年輕電影人的重視,能入圍或者得獎,都被視作一種肯定。然而,仔細去看競賽參與者的組成背景時才發現,原來,在鼓勵自己國家從業人員的大傘保護下,參賽者資格限定「中華民國國籍」,非本國籍主創人員不得參加。這類型限制條件並非完全不好,但因此缺少了外來的競爭,漸漸造成參與者閉門造車,每年作品總是自嗨成分過高,忘了國門之外,其實還有更多優秀作品於世界影像市場湧現。

最直接的缺憾是,外國籍編劇導演在地拍攝台灣的影像作品,無法在台灣本地影展上呈現給台灣觀眾,只因國籍限定的報名資格。當你處在一個無法讓自己走出去,又無法讓別人走進來的環境裡,求進步、搞創新、企圖要在世界舞台佔有一席之地,簡直就是笑話。台灣雖然人口不算龐大,卻總容易陷入自我催眠的狀態,如果連一個根本上必須走在觀眾前方的影像創作群體,都陷在自我催眠的自滿環境裡,我著實擔心這樣的群體能夠創作出驚豔群芳的經典作品?當視野就只在自己方圓十里以內的小小世界,能把電影帶到多遠的地方?因此,台灣各影展增加國際導演競賽獎項,是必須的。

除了影展參賽的國籍資格限定外,小到許多自稱是「影像作品」大喇喇放上Youtube,卻未同時提供英文字幕,更是令我十分不解。既然各位編劇導演願意把心裡想講的影像故事從文字拍成影像,花時間在前製、找演員、挑場景、以及各項拍攝作業的用心,最後只差一小步的英文字幕,為何不肯再多用心思來完成?當你的影像故事不只說中文的人口可以理解,就連能夠閱讀英文字幕的觀眾都可明白時,台灣的影像影響力才有無遠弗屆的一天。

在我出國工作即將從香港返台的那天,一位司機大哥載著我與同事前往香港機場,車上我們聊著台灣、香港、中國的各項改變,令人難過驚訝的是,這位司機大哥說他越來越不喜歡到台灣旅遊觀光。原因在於他感覺台灣沒甚麼進步改變,二十年來差不多一個樣。雖然我心中默默認為,這是因為台灣保留了原來的美,卻也驚覺我們是否缺乏改變進步的動力?是否自我隔絕於世界之外?讓更多人願意走進台灣、重新認識台灣,實在是我們該更加努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