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少青

光影紀年•第四屆中國紀錄片學院獎揭曉,一個月前剛剛在臺北拿到金馬獎最佳紀錄片的《棉花》再度捧得“評委會大獎”。

導演周浩自己認為,這個由中國傳媒大學主辦、中國紀錄片研究中心承辦的活動,大多數參與者都是體制內的創作者,作為獨立導演,自己則顯得有點格格不入。也的確如此,當晚參與活動的嘉賓,頒獎的、領獎的,也以傳媒大學培養的、廣電系統工作的導演、團隊居多。而一個紀錄片的屬性與創作規律的老問題也再次出現在我的頭腦中。

關於紀錄片與專題片之爭的話題由來已久了,我們也沒必要老話重提。體制內的創作者們,在電視專題片創作的道路上,也有很多努力、探索與實踐,出於面向大眾的傳播與表達的需要,在視聽語言的運用上,難免會增加很多如解說詞、字幕等輔助的符號,以期資訊的快速傳遞。而攝影、剪輯等方面,也會為了這個目標而增加很多主觀創作。這些都無可厚非,並且,我也為他們在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而讚賞。

只是,就我個人的觀點而言,我依然認為那是電視專題片,而不是紀錄片。既然業界尤其是行業協會、學會、學院等也都把這類作品統稱為紀錄片,我們也就認可了這個概念。

那麼,從周浩的《棉花》,我們看到了什麼?《棉花》創作時間跨度跨越了八年,也因此,總被媒體作為創作之艱辛來放大、傳播。對周浩個人來說,這只是一個斷續紀錄的過程而已。“客觀紀錄,主觀表達”,這是一部紀錄片的核心特質。這部作品,素材與成片的片比達到100:1,也能印證周浩的創作理念。最終的成片,我們看到的,是沒有一句解說詞,也幾無字幕,全憑真實的紀錄素材來述說的娓娓道來。而情感卻十分飽滿,全片充滿的溫暖與力量。

紀錄的過程,周浩追求的是純粹客觀,所有拍攝物件在鏡頭前的表現,都是自然的、樂觀的,沒有任何矯情與做作。有一段河南農民去新疆采棉所乘坐的綠皮火車車廂內的內容,一個農民工唱了一段豫劇,有人問周浩是不是導演安排的,周浩說,河南是豫劇之鄉,她們興之所至,就會唱起來,那段內容完全是她們自發的,沒有一點導演的安排。

就是這種理念,成就了周浩,也成就了《棉花》。當天,《棉花》也得到了最佳攝影獎,頒獎人陳曉卿說,他參加過很多頒獎禮,攝影獎一般都會頒發給把畫面拍攝得漂亮、唯美、極致的作品,而對於一紀錄片,他更期待看到回歸紀錄的本質,摒棄婚紗影樓式的技術手段,用平實的拍攝,達到資訊的傳遞與情感的表達。《棉花》顯然做到了。

所以,真正的紀錄片所追求的,就應該是這種紀錄本質的回歸,用攝像機代替眼鏡,用話筒代替耳朵,把客觀的紀錄經過有效的組織變成作品呈現給觀眾。導演,應該是一個轉述者,把他看到和聽到的,一五一十娓娓道來,無需添枝加葉,無需添油加醋,讓觀眾于無聲處可以感受到導演在畫面之後、聲音之外的情懷與表達。

讓紀錄回歸紀錄吧,期待更多的《棉花》!

延伸閱讀:

默默文創興衰 創業的警世提醒

教學育人談大陸高教迷思

父母的以身作則 是最好的成功學

四級考核電,六級考砍柴 !?

三種產品組合  導引無限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