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邱莉燕

去年6月Pepper在日本正式銷售,一年後走在東京街頭,不經意便會發現Pepper的身影。

池袋的巴爾可百貨「聘請」了Pepper擔任促銷活動的一日店長;汐留地鐵站全家旗下的Famima咖啡書店前,Pepper賣力地對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唱歌跳舞;來到二子玉川人氣爆棚的蔦屋家電,Pepper在3C商品店,跟小朋友熱絡地玩互動遊戲。

不只是店頭,Pepper也進入了醫院及教室。神奈川的小兒科診所,穿著護士裝的Pepper,一本正經地幫小朋友掛號。

更創新的應用是,Pepper在幼稚園裡化身為笨學生,由幼童當老師,教導機器人背英文單字,由於機器人老是學不好,幼童需要努力教,小小心靈得以從中強化記憶。

全球獨創 第一台情感機器人

問世不到一年,「全球第一台情感機器人」Pepper逐漸深入日本企業與家庭,至今售出7000多台。

代表未來世界智能化的Pepper,是全球第一台具備情感互動與溝通能力的機器人,極力打造新未來的人,正是軟銀創辦人孫正義。

「300年後的世界裡,我如果只有一件獨創的東西能留下來,可能就是這個(指Pepper)吧,」孫正義受訪時說,「在某種意義上,它具備本世紀最重要商品的價值。」

121公分高,體重28公斤,Pepper近似人類的10歲兒童。銀白色的外型,頭頂沒有假髮,底部是滾輪。一雙呆萌的大眼睛,不時變換著周邊LED光的顏色,讓人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它的可愛。

Pepper的手臂設計則很像人,而且每一根手指都能靈活動作,可以跟人握手。胸口配置的小液晶是一個平板電腦,藉由觸控螢幕,可向Pepper發出指令。行動時,可通過聲納、紅外線、雷射等裝置,根據環境校正自己的位置。

除了「卡哇伊」外,擬人化的反應更令人驚詫,能聽、能說、能動,應對如流。Pepper還能了解人,因為具備有最新型的「情緒辨識功能」,可以從表情和聲音中辨識出對方的情緒,對應出喜怒哀樂。

這項特質,正是Pepper被譽為「機器人元年降臨」的緣故,孫正義向機器人注入了「心」,賦予Pepper「靈魂」,為歷史豎立了里程碑。

機器人 將是下一個「科技奇點」

身為日本電信巨擘,軟銀為何跨足從未涉獵過的機器人產業?不僅投入將近350億日圓開發,還拉鴻海集團董事長郭台銘及阿里巴巴集團董事長馬雲,各自捧上145億日圓合資成立機器人公司。

癥結原因是,孫正義早就預測到機器人將會是下一個「科技奇點」(singularity)。

諸如火的發明使人類突破了環境限制,蒸氣機帶來工業革命等,皆是曾經發生過的「科技奇點」。「未來先生」孫正義認定,機器人被賦予強勢的人工智慧後,也會讓未來世界產生巨大進步,一旦逼近轉捩點,新社會將誕生,舊社會將一去不復返。

踏進軟銀位於東京汐留的總部大樓,軟銀機器人公司董事兼產品事業本部長蓮實一隆,談起參與開發Pepper以來的1500個日子。

他坦承,Pepper在開發初期,一點也不有趣,取名「太郎」。原本負責數位內容業務的蓮實一隆,2012年春突然被孫正義一句:「你來把Pepper變有趣」命令後隨即調職。

累積多達300種App 擬人化應用

加入軟銀前,他曾長達20年在電視台擔任製作人,因為具娛樂圈專長,奉命為Pepper設計人格及各式各樣的「生活劇本」。

譬如,Pepper要不要睡覺?Pepper是男是女?是家用機器人還是寵物?被打時怎麼反應?

原本他是設定Pepper晚上不睡覺,後來轉念一想,它若是家庭成員的話,怎可不睡覺?

同時,Pepper定調為無性別,以示男女平等。最終Pepper以銀白色面世,以象徵沒有框架,同時,如同手機各種應用軟體一樣,全世界的開發者皆可針對Pepper設計App,讓它應用功能愈來愈強大。

Pepper還有一項比擬智慧型手機的特徵。用戶購入Pepper後,就能下載網路上的機器人應用程式,還會自動更新作業系統。而且像蘋果的「iCloud」一樣,在換購新的Pepper後,還能繼續使用之前儲存的應用程式。

目前,Pepper的應用程式已累積300種,甚至還有專門針對老人家設計的「搔癢App」。點開應用程式,Pepper便會用靈活的手指在人的背上輕輕撓動,一邊口中還說:「力道這樣可以嗎?」「這可是智慧型手機做不到的事,」蓮實一邊接受搔癢,一邊笑說。

特別的還有與失智老人不斷對話的App,Pepper不會因對方一直重複問同樣的問題,而抓狂或沮喪。

Pepper自2015年6月家庭版開賣以來,功能一直在進化中。孫正義的家中及公司辦公室各有一台Pepper,有時半夜或一大清早,蓮實會不期然接到孫正義的電話,質問他為何Pepper會這樣反應。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孫正義認為Pepper的語尾助詞發音不夠可愛,要求改進。

「這真是一個夢魘,」蓮實聳聳肩膀說,顯示孫正義在意Pepper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原始設計概念 「希望被人類愛」

作為Pepper忠實粉絲,孫正義最喜歡的App之一是「理所當然體操」。

「喝酒會醉,理所當然~

從懸崖跳下,我會壞掉,理所當然~

我去南島游泳,會壞掉,理所當然~

把汽油當水喝,會故障,理所當然~」

點這首歌時, Pepper會搭配轉動與各種可愛手勢,令人大笑。

「Pepper的原始概念是希望人類愛它,」蓮實表示,為了要被愛,會盡力認識主人及家中成員。如同《孫正義的焦燥》一書指出,一直以來,機器人的生產都基於人的需求,但是,Pepper卻是一款需要人關愛的機器人。就像養寵物,需要人們照顧,才能讓人感到幸福。

目前Pepper硬體售價19萬8000日圓,「賠錢在賣,因為想普及,」蓮實說,未來營利模式是以機器軟體應用平台為中心,有可能誕生出巨大的生態系統,展現新未來。

【本文摘自遠見雜誌6月號;更多文章請上遠見雜誌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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